月清絕深吸了一口氣道:“你坐下的那匹是蹄血玉獅子,我們騎得可都是普通的馬,這一路上都已經跑死了多少匹馬了?就現在本公子的大腿還疼的要廢了一般。”
北宮喆聞言,眸光輕垂,他並不比月清絕好到哪去,晝夜不停的趕路,此時他的大腿內側也在火辣辣的疼,早就已經被磨出了血。
若是仔細看便能發現,他冷寒的雙眸下一片烏青,他已經幾天幾宿沒有合過眼了,隻能偶爾小憩片刻。
但是一想到馬上就可以見到她了,這些苦對他而言都不算什麼。
“還有力氣說話,可見是不累的。”北宮喆已經起了身,給他胯下的馬飲了水。
月清絕一陣憤憤,衝著北宮喆的背影咬牙切齒。
“很疼吧,這個給你。”歡涼將手中的軟墊遞給月清絕。
“這你給了我你用什麼?”
“我還有,這個是我多拿的一個。”
“那你不早說。”月清絕小聲嘀咕道,然後伸手去接。
“我以為你一個大男人是沒必要用這個的。”
月清絕聞言,俊白的臉色驀地一紅,伸出的手接也不是,收也不是。
他的男人自尊似乎頃刻在歡涼麵前消失殆盡,真是丟人丟到家了。
歡涼嘴角不動聲色的勾了一抹淡笑,然後一把將軟榻塞到了月清絕手中。
月清絕緩過神來,對著歡涼的背影道:“本公子純爺們,用軟墊沒什麼。嗯,沒什麼。”
聽到四周似乎傳來幾聲壓抑的低笑,他立即掃過去了刀子眼,然後鎮定自若的走到他的馬前,給馬飲了水。
“啟程,出發!”北宮喆首先跨上了馬背。
他的話音剛落,眾人已經利索的翻身上馬,月清絕一邊上馬一邊急道:“不是說好了休息一個時辰麼,這連半個時辰都不到!”
他的話說完,前方的人轉瞬消失在了夜色中,月清絕憤憤的握著拳
“走吧,不然一會真的會被拋下的。”歡涼經過月清絕身邊然後用力夾了馬腹,率先奔了出去。
“歡涼,等等我”
——
楚宮,棲鸞殿。
楚君昱的身體漸漸好了起來,雖然他一點點消瘦了下去,但是他的精神卻比以前好了太多。
如今的楚君昱幾乎一會看不到安文夕就會擔心她會消失,一有時間他就會趕到棲鸞殿,哪怕他就是遠遠的看著她,他的心裏也會一陣安心。
“胭脂,你看如何?”楚君昱一臉希冀的看著安文夕。
安文夕的麵前是一張布局圖,上麵描繪的很仔細,連一草一木都畫了出來。
見安文夕沒有多大反應,楚君昱再次開口道:“這汀蘭水榭是楚宮裏的避暑勝地,不過已經被廢置了多年,朕已經重新修葺了一番,都是照著你的喜好裝飾的,你看看哪裏覺得不滿意就提出來,朕讓他們再改。”
安文夕抿了抿唇,半晌才道:“楚君昱”
“胭脂,朕不喜歡你說出拒絕的話。”
安文夕起了身,眸光似乎有些憂色,從始至終她都沒有將視線落到那張布局圖上。
她發現,時間越長,思念就如同發了酵一般越來越濃,楚君昱說到汀蘭水榭,她立即就想到了青末山莊,想到了鹿台,那都是北宮喆為她而建的。
她想北宮喆,想樂樂,想他們每一個人,夏宮才是她的家,就算在這裏住再久,這裏也不會是她的家!
楚君昱原本臉上的笑意漸淡,“胭脂,你在這裏有朕陪著你,有什麼不好麼?”
他上前一步,盯著安文夕的後背道:“胭脂,你不想做的事情朕不逼你,你喜歡的朕都會為你送來,朕所希望的不過是你可以開開心心的。”
安文夕轉過身來,似乎極為痛苦的挽起黛眉,睫毛輕顫,看著楚君昱道:“你知道我最想要什麼,楚君昱,放了我,也放過你自己,這樣下去,我們都會不快樂。”
楚君昱如玉的麵容漸冷,“胭脂,你還在想著他麼,那都是你的過去了,他能給你的朕都能給你,而且還會做的更好,正如你所說,給你自己一個機會,也給朕一個機會。”楚君昱握住安文夕的雙手。
“不,楚君昱,感情的事情沒有辦法勉強的,這也不是我能控製的了的。”
“胭脂,看著朕。”楚君昱不容安文夕拒絕緊握著她的肩膀。
“你不試一下怎麼知道不可能會愛上朕,還是你害怕會愛上朕?”
楚君昱的目光太過灼人,安文夕下意識的避開了眸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