司卿聽聞牧歌的話，皺起眉頭，下意識的激動出聲，手裏正要落下的棋子也掉落在棋盤上，整個人透出一股森寒之氣，氣壓極低。
無極天尊對於司卿的這個反應，頗覺微妙，挑了挑眉，繼續問著牧歌，“哦？這小丫頭今日是說了什麼話，能把天帝氣成這樣？”
“以前不也惹過天帝生氣，但天帝通常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，今日怎麼如此大動幹戈？”
牧歌聞言，搖了搖頭，“這個牧歌也不知，據說天帝還讓拂歡上神跪在了刺板上……”
“……”
此言一出，無極天尊隻感覺迎麵刮過一陣風，再一定睛，司卿的身影已經消失不見。
無極天尊見此，也放下手裏的棋子，坐起身來，“走，去看看。”
……
司卿匆匆出了無極宮後，一路趕往天界大門口。
可來到天界門口，目光觸及到不遠處跪著的拂歡後，卻是腳步一頓，停留在了原地。
他不能靠的她太近……
司卿站在原地，將拂歡從頭到尾打量一番，觸及到她肩膀上的血跡以及膝蓋下的刺板後，默默的攥緊拳頭，心內有股壓抑。
另一邊，天界門口處，已經疼的麻木的拂歡，正低垂著眼在慢慢的數著時辰，不知為何，心底忽然一疼，接著鬼使神差的扭過頭，朝司卿站著的方向看了過來。
四目相對。
拂歡看到一側司卿的身影後，忽然間，有些鼻酸，滿腔的委屈在這一刻突然不受控的爆發，眼眶越來越紅，大顆的眼淚從眼眶內落下。
拂歡連忙抬手抹淚，也不知自己是中了什麼邪，見到司卿就繃不住情緒了。
司卿見拂歡哭了，一時間也有些手足無措，剛要抬步走近她，手臂被人拉住，“等等。”
無極天尊的聲音從他身後傳來。
無極天尊拉住司卿後，往那邊的拂歡投去一眼，隨即歎了口氣，“看來，她是真把天帝惹惱了。”
“司卿，天帝下旨讓她跪在此處，你現在除了想辦法讓天帝撤回旨意以外，沒有任何方法可以幫到她。”無極天尊道。
司卿點頭，自然是知道這個關鍵點。
不過，在此之前，他需要知道她罰跪的原因。
“我先過去看看。”司卿說完，抬步往拂歡的方向走了過去。
無極天尊歎氣，“我和你一起去，你們單獨湊一起，容易招惹是非。”
本來天帝就懷疑他們有男女私情，要是還單獨在一起，保不準又要被多疑之人給告狀了。
……
拂歡沒想到司卿會忽然走過來，剛剛莫名其妙的哭了一哭，整個人現在還在不斷抽泣，索性垂下眼，不去看司卿。
司卿站定到拂歡麵前後，才發現她肩膀傷的有多重，還有腳下這個刺板，無數根利針紮在她的膝蓋處，膝蓋下方已是一片紅暈。
該死……
“怎麼回事？”司卿站定在拂歡麵前後，傳去一道密音。
密音入耳，拂歡擰起眉頭，想把前因後果都告訴司卿，卻又不知該從何說起。
她之前把禁地的咒術告知給司卿，是拿司卿的延生術來交換的，他們之間，是兩清的。
所以，現在禁地之人消失，天帝大怒，所有的後果，都該她一人來承擔。
“沒事，說錯話了。”拂歡回答，語氣內一派雲淡風輕。
“說實話。”司卿的語氣有些沉，幽寒的眸子微微眯起。
拂歡抿了抿唇，抬眼對上司卿的視線，“就是說錯話了，沒別的。”
聞言，司卿的臉又黑了幾分。
無極天尊走近後，先是拍了拍司卿的肩，示意他整理情緒，接著又朝拂歡微微一笑，“你這孩子素來精乖，以往惹了天帝他老人家生氣，也會及時彌補，今日這是怎麼了？”
“就是往日肆無忌憚慣了，今日怎麼彌補都不行了。”拂歡自嘲的笑了笑，剛一笑，肩膀跟著一顫，刺痛感傳來，下意識的咬住唇，生怕自己發出吸氣聲。
見拂歡不願說出實情，無極天尊朝司卿遞去一個眼神，示意離開。
司卿瞥了眼拂歡，沒有多話，徑直轉身離去。
無極天尊歎了口氣，跟上司卿的腳步。
身後，拂歡見他們走了，整個人頓時泄了氣。
走遠了一些後，無極天尊走在司卿身旁，可以感覺到他此時不悅的情緒，“你對她罰跪的事情，應這麼大，莫非真如傳聞，你與凰女，生出了些情意？”
“傳聞？”司卿捕捉到無極天尊話裏的重點。
是啊，他的確聽拂歡提起過，天帝撤回旨意，是因為幽藍在背後胡言亂語，莫不是和拂歡被罰跪有關聯？
“看你的樣子，似乎也知道一些。”無極天尊說到這話時，眼內的情緒變得複雜，“天帝當初賣我一個麵子，讓你繼任了冥神之位，恐怕是沒料到你年紀輕輕，竟有這般能力能夠將地界管理的井然有序，層次分明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