薑閱瀾被他氣得神色發白,深深倒吸了一口涼氣,真是隻許州官放火,不準百姓點燈!他往她臉上呸茶水就不髒了?人家用過的手帕就是髒東西?
“我不想跟你吵,這麼多人看著,你不要臉麵,我還要!”
“哼?臉麵?你以為你這個抵債泄憤的玩物,有臉麵可說?”傅南辛越說越氣,陰鬱的臉上忽然騰的一下起了殺氣,狠狠地將薑閱瀾一推,推進了身前的假山池中。
薑閱瀾猝不及防被他一推,整個人失去平衡,結結實實地摔進了池中,這是傅家的風水池,故意蓄高了池水,哪怕她反應迅速地摸索著爬了起來,仍是狼狽地嗆了幾口水。
薑閱瀾身心疲憊地趴在池子邊上重重地喘著氣,而那個害她落水的罪魁禍首,正衣冠楚楚,好整以暇地坐在輪椅上看著她掙紮,目光冷漠疏離,就好像睥睨著一隻垂死的螞蟻一樣。
薑閱瀾眼底暗了一下,隻覺得自己遍體生寒,忽然惡從怒中出,挪了幾步,一把拖著坐在輪椅上的傅南辛,連人帶輪椅都扯進了池子裏。
傅南辛雙腿不便,到了水裏,自然不是薑閱瀾的對手,薑閱瀾氣得發瘋,一把揪著了他的衣領,將他狠狠地按進水裏。
傅南辛掙紮了幾下,一隻手摸索著扶著了旁邊的假山石,使勁地抬起頭來。
他整個人都已經濕透,一連串的水珠順著他的短發滴到了臉上,傅南辛下意識地閉上了眼睛,阻擋水珠進入,因為這個動作,他看起來比平時陰測測的模樣多了幾分柔軟。
薑閱瀾就晃神了一秒,手下鬆了力度,傅南辛卻異常敏銳地反應過來,順著她的手將她拉進懷裏,緊緊箍住了她的脖子。
“想我死?”他冷笑一聲,睜開眼,眼底寒光凜冽。
“怎麼敢呢?為了殺你這個變態賭上我一輩子,不值當!我不過是想讓你也嚐嚐你家風水池子的水味道如何。”薑閱瀾收起了平日的逆來順受,梗著脖子嗆聲道。
“是嗎?”傅南辛眼底陰寒,手下用力,緊緊地掐住了薑閱瀾的脖子。
薑閱瀾正要反抗,身後卻響起了一道憤怒的質問:“大哥!你幹什麼!”
是傅北辰,他身後還跟著一大群聞聲而來的人。
“天啊,大少爺,大少奶奶,怎麼掉到水裏去了?”
“讓開讓開——”
“趕緊救人啊——大少爺,你沒事吧?”
又是一通瞎折騰,混亂中,薑閱瀾隻覺得一雙溫暖的大手將自己拉上了岸,還給她披了一件女士外套。
她揉了揉眼睛中的水,還沒有睜開眼看清楚,臉上就生生挨了一記耳光。
啪的一聲,令本來咋咋呼呼的眾人瞬間安靜了下來,都不約而同地看向了她。
“你這個該死的女人,你們薑家還害得我兒子不夠慘是嗎?你這個惡毒的女人,是不是你把辛兒推進去的!”傅夫人氣得不輕,一邊按著自己的心口,一邊冷聲斥責道。
薑閱瀾摸了摸自己的臉,將散落在額前的濕頭發拔開,露出一雙冷沉的眸子。
“哦?我們薑家害你兒子?那請問傅夫人,我薑家是讓你兒子破產了?還是讓你兒子成植物人了?還是逼得你兒子入贅當個保姆伺候別人了?”薑閱瀾不怒反笑,冷冷地盯著傅夫人,一字一頓地質問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