顧北諾其實並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度過這須臾數年的,一晃然,她和陸岐已經成婚十餘年了。期間很少有打鬧,陸岐對她很寵,名副其實的寵到了骨子裏,二人很少有什麼言語間的衝突。
雲山中的眾人也把這一切都看在了眼裏,然而這幾個月,她卻突然發現了這雲山中又多了一名女子,而陸岐也很少回來了。h城的生活已經漸漸淡忘在腦海之中,似乎她生來便是這雲山中人,可他們都不會老去,而她呢
看著鏡子中的自己,眼角眉梢處隱約的細紋,她的手指有些顫抖,可眼眸中卻並未改變絲毫,她依舊是過往的顧北諾。或許隻是離開了陸岐而已
“夫人,您要出去走走嗎?”有個婢女走到她身邊,開口柔和的問道。
顧北諾已經將近一個多月沒有出門了,而陸岐進這間屋子的次數也不會超過三次。
她起身,眉眼帶著些許憂愁的走了出去。這雲山的風景,她看的很是清楚,似乎這裏才是她的故鄉,然而當她斜靠在欄杆上,看著對麵那天氣後,卻是沉寂了雙眸。
記憶中的白袍男子,風姿瀲灩,伸手環抱著身旁的女子,眉目間都是柔意。這十多年來,她從對他的不知,到了後來的深陷其中。或許男人都不知道自己竟然有這般的魅力,可一旦深入,便也知道了是自己的極限,是自己的深淵
旁邊的婢女似乎也看到了這番景象,不禁有些擔憂的開口:“夫人,這”
“無礙!”她直接開口說道,伸手擺了擺,然後將視線收回。
那婢女見此,便安靜的退後一步,然後恭敬的低下了頭,在不開口說一句話。
時間晃晃悠悠的過著,顧北諾坐在長廊處,感覺整個人都有些坐立難安,似乎這心底很是灼燒。那身後的兩個人成為了心頭最大的煎熬,她真的很難不去在乎,不去想
可是,當現實問題來臨時,她還是畏縮了。如今她三十多了,眼角的細紋很明顯,心思也越發空洞了,所以於陸岐而言,想必是厭倦了吧,畢竟他還年輕,風華正茂,也許這就是普通人與神仙的愛情,不是凡人不夠勇敢,也不是神仙太過清明,而是都熬不過歲月,她遲早都會離開的,以死亡的方式。而神仙卻永遠年輕,連她都接受不了自己,更何必連累陸岐
她站起來的時候,恰好看見了旁邊的婢女們手執盤子魚貫而入,隻聽見她們碎碎的說道:“那姑娘是誰啊?生的竟那般好看!”
“是啊,和主子好配啊!”
“胡說什麼?主子是和夫人在一起的!”
“夫人已經那麼老了,怎麼可能和主子相配?”
聽到這句話的時候,顧北諾身邊的婢女直接就衝了上去,然後伸手指著那女子的腦袋說:“你在胡說什麼?你可知道,以下犯上是要進牢的!”
那婢女一聽,也頓時來勁了,然後一臉憤恨的站出來說道:“難道我說的不對嗎?夫人難道不老嗎?”
“你!”
就在這時,顧北諾很是淡定的從後麵走了出來,然後對她的貼身婢女說道:“眠琴,退下。我們回去吧!”
她的話從始至終都是雲淡風輕,看起來沒有絲毫的不同,也沒有被那個婢女的話影響道。
“夫人?”眠琴的話裏充滿了不甘,卻是為了顧北諾的。
隻見她一個眼神悠悠的轉過去,然後微微搖搖頭,眉梢處沒有絲毫的不同。
“看,夫人不也是怕了!”那婢女囂張跋扈,聽起來沒有絲毫的不同。
眠琴見此,隻能狠狠的回瞪一眼,卻是看著顧北諾的身影,還是無奈的跟了上去。
就在這時,顧北諾的腳下突然停在了原地,她有些呆滯的看著地麵上的影子,整個人都僵硬起來,身子開始慢慢發冷,冷的毫無知覺。
“怎麼了?”記憶中熟識的聲音傳來,她微微抬頭看去,冷不丁間恍惚了所有神情。
她未說話,便聽見後麵的眠琴開口道:“夫人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