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銘新走出看守所的時候,那輛紅色的寶馬還停在門口。
他直接過去坐了進去。
"怎麼樣了?她鬆口了嗎?"
穆歆給宋銘新遞過一根煙。
不過從宋銘新的表情應該可以看出來,他這次並不是很順利。
看宋銘新沒有說話,穆歆先給自己點燃了一根煙,她默默的抽著,沒有再說話。
穆歆快抽完手中那根煙的時候,宋銘新才接過了煙,他點了好幾次都沒有點著。
穆歆拿過了打火機:"我來吧。"
"她不肯鬆口。"微弱的火光映在這個男人臉上,反射出絕望的光。
穆歆已經猜到了這一點,所以她一點都不驚訝,也一點都不生氣:"她是什麼反應?"
宋銘新猛吸了一口煙:"她全程說的話比我都少,但是但是我看得出來王一蓉動搖了。"
"嗯?動搖?"穆歆想知道的更加具體一些。
宋銘新轉過頭來看著穆歆:"她哭了,一直在哭。"
"哈哈哈——"穆歆開心的拍起了手,她的左手上還夾著煙,兩隻手一拍,煙灰就落了下來,落在了宋銘新的褲子上。
宋銘新本來想伸手去拍一拍,但馬上又想到,還是算了吧,現在最髒的已經不是自己的褲子了,而是自己的心。
"那這好辦了。"穆歆望著宋銘新:"不過你說這個女人怎麼這麼賤呢?又賤又傻,居然還哭,你說了什麼呀?她這麼容易就感動了?"
穆歆的臉上一直帶著笑,從剛才宋銘新說了王一蓉哭了之後,她就一直在笑,和之前不同的是,現在她的臉上更多的是諷刺,是嘲笑。
宋銘新突然感覺自己的胸腔內窩著一團怒火。
他真的很想把手裏抽到一半的煙扔到這個女人臉上,他想直接抽這個女人。
可是他不能。
但是他不能。
宋銘新隻能靜靜地聽著穆歆無情的嘲諷,或者需要的時候,他還得符合著。
"我跟你說,這段時間你得一直來這裏,直到那個女人鬆口為止。"穆歆還是不屈不饒,她還為宋銘新作起了計劃。
宋銘新忍住了想直接下車的衝動,繼續聽她說下去。
"既然她這麼容易就被感動了,我跟你說,你說服她就隻是時間問題了,我是女人,我再了解不過了,王一蓉就是作,她就是覺得現在直接原諒你有些掉價,所以她得先吊著你。"穆歆一副很懂的樣子。
宋銘新忍不下去了:"你們女人不是都是這個樣子嗎?"
穆歆的表情突然有了微妙的變化,但她還是很快就找回了笑臉:"怎麼能這樣說呢?不是每個女人都是那樣的。"
"不是嗎?至少我覺得你就是,否則的話你當初是怎麼離婚的?"宋銘新好像瞬間就有了勇氣,有了回擊穆歆的勇氣。
他不知道這份勇氣突然從何而來。
隻是當他聽見穆歆說王一蓉的時候,他的內心很不舒服。
這個和自己生活了這麼久的女人,這個就算不可理喻不講道理的女人,也隻能自己去罵,自己去不滿,還輪不到別人說說三說四。
穆歆是聰明人,她知道宋銘新這根本就不是愛,隻是自私。
因為在他的潛意識裏,王一蓉還是屬於他的東西,至少現在還是。
也可能是自己剛才的話說的太重了,現在退讓一點並不是什麼做不到的事情。
穆歆知道,在現在這個緊要關頭,自己一定要抓住宋銘新這個幫手,雖然他笨,雖然他不懂事,但是這些都是可以慢慢去培養的。
穆歆覺得自己很難再找到一個這麼合適的幫手了。
宋銘新還在氣頭上,穆歆也就不再說什麼了。
她掐滅了煙,緩緩發動了車子。
宋銘新抽完了一根煙,又掏出了一盒,他沒有煙癮,但是現在卻特別的想抽。
掏出煙的那一瞬間,宋銘新突然想起了之前王一蓉因為自己抽完的事情還鬧過很多次呢。
她總是讓自己戒煙,但是一個每天在外奔波的男人,怎麼可能不抽煙呢?當時宋銘新就覺得王一蓉胡鬧。
可是現在,也許就隻有這短暫的一秒吧。
宋銘新突然希望再聽到她說一次。再跟她吵一次,再看著那個女人鬧一次。
汽車行駛在寬闊的馬路上,天色漸漸慢了下來。
宋銘新一根接著一根的抽著煙。
車裏已經被弄得烏煙瘴氣了。
穆歆什麼話都沒有說,她默默的打開了車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