羅菲不回答我,隻是扶起宋易說,“快把他送醫院。”
我和羅菲扶著宋易,旁邊有熙熙攘攘的人群,卻沒人來幫忙,這就是人情的冷暖。
把宋易扶上車,羅菲以最快的速度把他送到第三軍區醫院,門口有兩個小護士推著急救床過來,我們把宋易放上去,羅菲就到一旁打了電話。
很快,一個戴眼鏡的醫生就匆匆忙忙趕來急救室,我看著他,似乎覺得有些眼熟。
羅菲跑過去抓住他的手,“二叔,宋易他暈倒了。”
我這才想起,他是羅菲的二叔羅建軍,以前和羅菲一起讀書時曾見過他。
羅建軍拍拍羅菲的手,“你別急,我去看看。”
急救室的門被關上,我還愣愣地站在那裏,我居然忘記問問羅菲,宋易到底怎麼了,我想我可能被宋易的突然暈倒嚇傻了。
直到宋易的母親神色慌張,梨花帶雨地跑來,我才找回一點思緒。
“宋易怎麼樣了?”宋易的母親聲音都在顫抖。
羅菲急忙扶著她,“伯母,你別急,我二叔說了,他不會有事的。”
我心裏像壓著一塊石頭,痛到無法呼吸,又覺得沉重無比。
“媽,你告訴我宋易他到底怎麼了?”我哭泣地拉著宋易的母親,悲哀又無助。
她麵色痛苦地看著我,她也哭,哭到根本沒辦法好好和我說話。
我心裏不好的預感更加強烈,我看著旁邊的羅菲,拉著她的手,哭到臨近癲狂的狀態。“你告訴我,宋易到底怎麼了,我求你告訴我,他是不是生病了?他到底怎麼了?”
“好,你想知道,那我就告訴你!”羅菲甩開我的手,一雙怒目瞪著我,“你那好哥哥,還有林墨,你去問問他們都幹了些什麼,一人來打宋易一頓,打得他遍體鱗傷的,舊傷未愈又添新傷,餘芷,如果宋易有個三長兩短的,那都要怪你。”
林墨和我哥來打了宋易?
我捂著臉,跌坐在旁邊的長椅上掩麵痛哭,“我不知道,我真的不知道。”
“那你現在知道了,趕緊從這裏滾出去,宋易不想見到你,我們也不想見到你。”羅菲拉起我,推著我離開。
我執拗地不肯走,哭泣著,“我不走,我要等宋易醒過來。”
“你有什麼資格站在這裏?”羅菲質問我。
我抬眸看著她,她這樣咄咄逼人,讓我覺得自己不能再退讓,我止住哭泣,抹抹臉上的淚水,反問羅菲,“那你又有什麼資格留在這裏?我還是宋易的太太,你呢?登堂入室的前任?如果說資格,那麼羅菲,我比你更有資格站在這裏。”
羅菲咬著唇,被窩的話噎得無法開口。
既然她無話可說,我也不想咄咄逼人,“我隻像確定宋易沒事,你放心,看見他沒事我就走,不會停留太久。”
是以,羅菲不再趕我走。
我們三個女人在急救室門口等了足足五個小時宋易才被推了出來。
宋易的母親哭喪著臉跑過去,“怎麼樣了?宋易他怎麼樣了?”
羅建軍摘下口罩,我這才看見他臉上的表情格外沉重,他重重地歎著氣,正要開口,羅菲卻笑著道,“伯母,我們先送宋易去病房吧,他沒什麼事,待會兒我再去和我二叔談。”
宋易被送去了病房,我卻被關在病房外麵,羅菲不讓我進,我隻有心緒繁雜地手在門口。
那天晚上八點多,宋易醒了過來,她母親很高興,打開門告訴我這個消息,卻又說,“阿芷,你走吧,阿易他,不想見你。”
我的心沉了又沉,踮起腳尖透過窗口看了一眼病房裏,似乎還能隱約聽見羅菲和宋易說話的聲音。
果然,不愛一個人的時候,連見她都覺得多餘。
就好比現在的宋易對我。
我點點頭,轉身離開。
可離病房越遠,我心裏越是覺得不對勁,如果隻是受傷,宋易怎麼會暈倒?那羅菲之前給他吃的是什麼藥?還有剛才,羅建軍的神情分明那樣凝重,就在宋易母親問他情況如何的時候他分明有話要說,隻是被羅菲攔住了。
還有,下午宋易接的那通電話,他想賣掉什麼?
這所有的疑問壓著我根本無法安心離開,所以我又折回醫院。
羅菲和宋易的母親是肯定不會告訴我的,那我就隻好去找羅建軍。
可我剛從電梯出來,就看見羅菲神色匆忙地往走廊另一邊走,我愣了片刻,跟了上去。
她是去見了羅建軍,他們相對而立,我就站在門口,聽見羅菲低沉的嗓音問,“二叔,宋易的情況是不是更加糟糕了?”
羅建軍沉默很久,“小菲,之前我就告訴過你,不要對他的病情抱有任何的希望,他的情況隻會越來越糟糕,這隻是剛剛開始,接下來他會行動不便,會依靠輪椅行走,他會說話困難,吞咽困難,最後昏迷不醒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