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爸的死,和我無關。”我哥顯然有些驚慌,“那天我偷聽到爸爸想把名下大部分財產轉到宋易的名下,便想讓爸爸把財產轉給我,可他不同意,後來,我們拉扯間,不知怎麼的,他,他就掉下去了,還有你孩子的事,當時,當時我就後悔了,我打電話給保姆讓她不要在你的牛奶裏下藥,可一切已經來不及了。”
“財產,公司,錢,真的就那麼重要嗎?比你親人的命都重要?”我哭喊著質問他。
然後他愧疚地垂下頭,再無話可說。
哭夠了,我就擦幹眼淚,淡漠地看著他們,“宋易不想讓我知道這些事,所以一直瞞著我,我也會繼續假裝不知情,但是,我們之間隔著宋易這麼痛苦的一生,我忘不掉,我們,也已經回不到從前了。”
餘生不再我心中那個疼愛我的哥哥,林墨也不再是那個我無話不談的男閨蜜。
我們回不去了,再也回不去了。
回到病房的時候,宋易趴在洗手間吐了個天翻地覆,然後他臉色慘白地看著我,對我說,“我,沒事。”
我咬著唇,用毛巾擦了擦他的臉,用杯子裝好水幫他漱了漱口,推著他走出洗手間。
想起他剛才那痛苦的樣子,我心裏又痛了起來。
我蹲下身,緊握住他的手,看著他日漸消瘦和蒼白的臉,動了動唇,說,“宋易,要不我們”
要不我們,放棄化療!
這樣的話我說不出口,但我知道,痛苦的化療不能徹底治好他的病,隻能將他的生命延續短暫的時間而已。
可他這樣痛苦,我實在不忍心。
他大概知道我要說這樣的話,急忙搖搖頭,認真地看著我,吐字艱難,“不要。阿芷,我可以的,我可以撐下去,撐到孩子出生,這是我答應你的最後一件事,我不想食言。”
我將頭埋進他的手掌中,淚水簌簌而下,“可是,可我實在受不了了,宋易,我不想讓你這麼痛苦。”
他僵硬的手動了動,剛好觸碰到我的眼淚,“能陪著你和孩子,再痛苦我都能忍,阿芷,別哭,我很好。”
我淚眼朦朧地看著他,明明他自己眼中都閃爍著淚光,卻還要我不哭。
我撲進他的懷中,感受著他的心跳和溫度,哭得隱忍而悲切。
那晚,我又枕著宋易的手臂躺在病床上,我緊緊摟著他,彼此間隔著我肚子裏七個月大的孩子。
“真想時間停留在這一刻。”宋易聲音低沉生硬,說話的時候斷斷續續,有些含糊不清。
他想,我比他更想。
無論如何,這一刻我們一家三口相擁在一起,可是,這樣溫情的場麵卻帶著無限的悲傷和絕望。
時光停留,明明就是臆想。
我咬著唇,淚水劃落出來,我伸手摸著他的臉,細細描摹著他的輪廓,“你說,孩子將來像你還是像我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