侍女收拾了孟綺蘭染了血的衣服褲子,準備拿去燒掉,被梁辰天阻止了:“收起來吧。”他歎了一口,他把這些留下來做一個憑證,以此為戒,再也讓孟綺蘭受這樣的委屈了。
旁邊有大宮女見了忙勸阻道:“陛下,這都是不吉之物,您本來就不應該碰這樣的血,現在您不但碰了,還要把這不潔之物留下來,會衝撞陛下你的。”
“這些血都是她為朕留的,有什麼不吉利的,朕心疼她還來不及,怕什麼衝撞。”他吩咐宮人裝進盒子裏,小心的收好。
孟綺蘭感覺她自己做了一個很荒唐的夢,有幾個粉雕玉琢的小孩子在圍著她轉,對著她喊娘親,娘親,她有些奇怪的看著他們,怎麼都大這麼大了。
就見他們纏著和她一同做遊戲,玩的正開心的時候,不知道怎麼的,中間突然裂開了一條巨大的縫,孩子們正衝著她笑的一臉的甜美,卻被這縫給一個個的吃了進去,最後一孩子,要被吃進去的時候對著她喊道:“娘親,我們在下麵等你,不要讓我們等的太久了。”
他的一張臉完全就是梁辰天的縮小版,孟綺蘭伸手去拉他,可是卻什麼都沒有拉到,裂縫下麵是萬丈深淵,她看著兩手空空的自己,就想著隨他們去了。
這時她隱約的聽見有人在輕聲的喚她,綺蘭,快醒醒,別睡懶覺了,要吃飯。是母親?又感覺一雙溫柔的手在撫摩著她的頭發,綺蘭,你要睡到什麼時候,我們一起背三字經,是哥哥?
可是她就是不願意醒過來,她留念的看著萬丈深淵,心中隱約覺得萬丈深淵才是她最好的的歸宿。
“綺蘭,寶寶餓了,快起來給寶寶喂吃的!不然餓壞了他,他要哭了”
孟綺蘭的心裏猛的一動,她費力的睜開眼睛,嘴裏嘀咕著:“寶寶?”映入眼簾的是梁辰天驚喜交加的臉。
“綺蘭你終於醒來,你再不醒過來,朕就要用冷水潑你了。”梁辰天說著把臉埋進孟綺蘭的脖子,肩膀開始微微的起伏。
孟綺蘭剛剛醒過來神情還有些恍惚,隻覺得脖子有水汽滲過來,冰涼一片,整個屋子安靜極了,有輕微的哽咽聲,傳到孟綺蘭的耳朵裏麵。
孟綺蘭摟著梁辰天的脖子,輕輕的說道:“不是說孩子沒有事了嗎?你哭什麼?”她夢中的裂縫又在她的腦海中閃過:“難道是”
梁辰天馬上就覺察到了她的情緒不對,急忙的摟著她說道:“是沒有事了,你放心,孩子好的很,真的!”他怕她不相信,仰頭對上孟綺蘭的目光說道。
孟綺蘭虛弱的抬起一隻手,在他的麵頰上蹭了一下:“陛下這是喜極而泣嗎?”
“朕是心疼,心疼你受的這麼多的苦,朕就是用三輩子,也還不了,你為朕受的這麼多痛苦和委屈。”梁辰天摟著她說道。
“不用,隻要孩子平安就好。是我上輩子欠你的,隻希望這一輩子還清了,生生世世不要再見。”孟綺蘭虛弱的閉了閉眼睛。
梁辰天見她閉上了眼睛,怕她又暈過去了,緊張的說道:“綺蘭,你醒醒,你已經睡了好長時間沒有吃東西,快醒過用些食物,不然肚子裏麵的孩子要餓到了。”
孟綺蘭很配合吃著梁辰天一口口喂給她的食物,虛弱的吃不下去的她,硬是把一碗粥吃了下去,問道:“還有嗎?”
“先吃這麼多,等一下再吃,太醫說要少吃多餐。”梁辰天扶著孟綺蘭躺下幫她蓋好被子。
孟綺蘭還有些恍惚的不真實,她主動的拉了拉梁辰天的手:“陛下,你說的是真的嗎?不會是你在哄我,讓我吃飯吧。”
梁辰天對著她笑了笑,把她的一隻手,放在她自己的肚子上麵,對著她溫柔的說道:“感覺到胎動了嗎?朕沒有騙你吧。”
孟綺蘭這才有了真實的感覺,她感覺她的肚子裏麵有小小的生命正在驅動,雖然動的還不是很明顯,可是這說明孩子他還活著,一下子她的眼中含滿了淚水,隨著她眯著的眼睛笑了出來,一顆顆順著麵頰滑落,不過此刻不是傷心痛苦的眼淚,而是欣喜的淚水。
她真的好傻,竟然在剛剛知道懷了這個孩子的時候,還有過怨恨,怨老天不應該再讓她懷孕,恨梁辰天總是這樣死死的糾纏不肯放過她。
可是經曆了這樣一場的失去,讓她知道孩子是多麼的寶貝,她想這或許是她能懷上的最後一個孩子吧,已她現在的身體情況,還能有孩子,她就應該謝天謝地了,她躺在床上哭了笑,笑了又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