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芸無言,難得清冷的麵容上,一抹喜悅上了眉頭,楚芸弓下身子,畢恭畢敬的領了聖恩。
楚倩臉上的陰狠轉瞬即逝,待公公走後,第一個迎了上去:“姐姐的福分讓妹妹好生羨慕,這八王爺乃鳳臨國戰神,又貴為皇子,隻希望到時候姐姐能多提攜我一番。”
楚天明看著姐妹二人,雖是異母所生,能夠如此和睦,深感欣慰。
楚芸雖是不吃這套,未免吃虧,還是胡亂的應了兩句,二人皆是心口不一。
佩蘭在廚房之中,為楚芸煎藥,楚芸的身子骨始終是受不了軍營的摧殘,消瘦了不少,母親逼著她配了幾味藥,補補身子。
這中藥煎煮,講究的是小火慢燉,最需要的便是耐心,小姐的東西佩蘭向來不敢馬虎,楚倩無端走入廚房,佩蘭警惕了不少。
楚倩笑臉盈盈,火紅的羅裙格外惹眼,從袖中掏出一個銀鐲,往佩蘭的手上帶去:“這些年,你跟著姐姐辛苦了,也沒見你用過什麼好東西,這鐲子,就當是我送你的了。”
佩蘭一個踉蹌,往身後退了一步,險些撞翻了所敖之藥,在相府這些年,自然懂得這些收買人心的手段,小姐雖未給過她金銀珠寶,但是待人卻是極好的,姨娘管著府裏的開支,楚芸的月奉就那麼點,也都供下人置辦衣裳了。
“二小姐,這鐲子奴婢不敢收,您還是拿回去吧。”佩蘭掙紮著脫下銀鐲。雖是怯生生的說著,卻是堅定決絕。
楚倩看這個法子行不通,立刻變了臉色:“這府裏的下人是越發的沒有規矩了,隻惦記著自己的主子,不把我放在眼裏,嬤嬤,快把佩蘭這丫頭拉出去,把這小妮子的掌心給打爛了。”
李嬤嬤早在外麵準備好了藤條,拉起佩蘭的手,狠狠的鞭斥著,猩紅色的血液從佩蘭的手中滲出,佩蘭隻是低著頭,咬著牙,把所有的苦都往肚裏咽。
佩蘭用抹布裹著手,手指早已不得動彈,隻得用兩手捧著藥,端入楚芸房中。
楚芸見狀,眉心微蹙:“這手怎麼了?”
佩蘭早就想好了如何欺瞞小姐:“剛剛二小姐來廚房找我,給了我一個鐲子,推脫之中,我便失手打翻了藥,燙著了。”以小姐的性格,知道了真相隻會為自己強出頭,馬上就要嫁與八王爺,可不能在近日出了叉子。
楚芸的眼底盈著不安:“你是說,剛剛楚倩進過廚房。”
佩蘭點了點頭,以為自己哪裏說漏了嘴。
楚芸端起此藥,輕輕一聞,眸光陡寒,五黑的眼珠透著一層說不出的含義,姣好的麵容如萬年寒冰。
裏頭一味麥仙翁如若配上蘭花,就能在一月之內殺人於無形。
果不其然,李嬤嬤端著一盆蘭花款款而來:“這是我家小姐為了恭賀你的婚事,特意選的蘭花。”
楚芸的嘴角閃現過一絲的譏諷:“既然是妹妹的心意,那就放在這房中吧。對了,佩蘭的手燙傷了,嬤嬤以後可否代勞熬藥?”
楚倩正愁每日在藥中動手腳不方便,嬤嬤怔了怔,立馬答道:“這是自然。”
李嬤嬤勾唇一笑,便安然離去。
佩蘭見楚芸將那湯藥全都澆於蘭花之上,不由的問道:“小姐這是為何?”
“這藥被動了手腳,配上這蘭花之清香,能夠殺人於無形。”楚芸麵色陰狠,語氣卻出奇的平靜。
佩蘭大驚,尖叫一聲:“小姐,是奴婢疏忽,剛剛受傷以後便去包紮,沒想到那一會的功夫,就讓他們鑽了空子。”
楚芸的眼底升起一抹的寒意來:“這不怪你,我們將計就計,你去院子裏散播我今日頭暈眼花的消息,好讓他們放心。”
楚倩從下人口中聽聞楚芸近況大喜,可半個月過去,二人婚期將至,楚芸仍是安然無恙。她心中生疑,興許是藥物的毒量不夠大,隻能另想他法。
楚芸以為這戲碼能夠楚倩安分幾天,自己好在院中靜養。
不曾想,深更半夜,濃煙四起,自己被嗆醒了以後逃出閨房,楚南也從房中狼狽逃出,這火勢瞬間增大,明顯是有人澆了油在四周。
母親房中早已淪陷,楚芸發了瘋似的想要鑽進火裏,楚南緊緊抱著她,姐弟二人聲嘶力竭的喊著,腦袋仿佛被什麼東西狠狠的擊中,胸口的疼痛蔓延開來,許久不能呼吸,楚芸甚至以為自己已經死了。
前世的悲劇又再一次重演,母親終究是被那兩位毒婦給害死了。
楚芸晃過神來,一瞬間,周遭已是火光衝天,下人們呼喊聲四起:“走水了,快來救火。”楚芸的眼底閃過一抹的涼意,帶著弟弟神不知鬼不覺的逃出府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