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倩徹夜未眠,自幼便因嫡庶有異而被楚芸占盡了風頭,現如今嫁入王府,難不成還要一世受她的氣。
翌日,楚倩身旁的丫環為她精心打扮著:“小姐今日這妝容,真是絕色。”
“那比起家裏的大小姐又如何呢?”楚倩用手微微正了鬢發,假裝不經意,而陰狠的目光卻透過了銅鏡,折射到了丫環的眼裏。
紫鳶的手一抖,僵硬的扯開了嘴角道:“自然是我二小姐更美一些,大小姐那張臉冷冰冰的,沒有半點的人情味。”
紫鳶忐忑不安,不敢抬頭看楚倩的麵容。要論長相,楚倩確實是稍稍差了一些,隻不過這般情景,如若不這樣回答,恐怕難保腦袋。
記得楚倩上一個丫環,就是因為在後院中,將楚倩身上的胎記道了出來,而後在相府裏人間蒸發一般。
楚倩身著紫衣,跳過了剛剛那個話題:“快出去備車,我要回相府一趟。”
紫鳶如釋重負,快步的走了出去,馬車都備都在側門,可楚倩每每出門之時,定要車夫將馬車饒到這前門。
“車夫,麻煩把車繞到前門,側妃要回相府一趟。”紫鳶招了招手,車夫便了然。暗諷,這側妃平日裏在王府中恨不得所有人都能對她畢恭畢敬,一到了五王爺的眼前,又變成了明事理的人。
楚倩一路上懷著心事,臉寒似冰。紫鳶也不敢和她多說,隻是小心翼翼的伺候著。
丞相府中,兩個女兒出嫁以後,冷清了不少。楚水整日在外紙醉金迷,楚南又不願回府,府裏僅剩下宮落,同楚天明二人。
“父親,母親,我回來了。”楚倩上一秒還怒沉著臉,這一步入大廳,便如翻書一般,換了個臉色。
宮落閑來無事,正在繡著楚天明的官服,一聽這聲音,還以為是自己思念過度恍惚了神智。
聽到腳步聲漸漸靠近以後,方才仰起頭,看著楚倩盈盈而來:“怎麼回府也不通傳一聲?”
楚倩忽略了宮落的喜悅之情,小心翼翼的巡視了一番,方才轉過身來,對著宮落問道:“父親不在府中?”
“上早朝還未回,怎麼?莫不是你又在王府中犯了何事?”宮落心頭一緊,這女兒還算是聰明,平日裏將這心思隱藏的極好。
隻不過這個做娘親的,早就把她的心思看透了。
“不是,還不是楚芸那個賤蹄子!”楚倩沉著臉,手中的繡帕被揪成了一團。
宮落輕咳了一聲,望著四周的丫環輕聲喚道:“你們都退下吧,我們母女兩敘敘舊。”
待丫環走出視線範圍,宮落才挑了挑眉,讓楚倩繼續說。
“昨日我在暗處聽見了五王爺說,八王爺也要參與這奪位之爭。朝堂上誰人不知,他素來是與世無爭,看淡皇權,定是楚芸挑撥了他。”楚倩的眼神惡狠狠的盯著地麵,聲音越說越大。
宮落一聽,事關皇位之爭,不由的皺了皺眉:“太子雖是有個名分,可這學識和謀略都教五王爺相差甚遠,聽你父親說,已經有了上書,要罷黜這太子之位。五王爺奪位的可能性極大,可八王爺手握兵權,還真就懸了。”
宮落所言,楚倩心裏清楚,更是對楚芸痛恨有加。
“母親,楚芸不是對她的弟弟疼愛有加嗎?我們”楚倩道完以後,在手上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。
宮落厲聲嗬斥:“不行,再怎麼說,他也是相府的嫡子,暗殺這種事,定會被查個水落石出的。”
楚倩的嘴角勾起了一抹陰狠的笑容,得意的說道:“不會的,我們隻要先將他接回相府,我就能借刀殺人。”
宮落一輩子也隻當了個姨娘,巴望這女兒能夠出頭,一解心頭之氣,自然是應下了這樁事。
“我可以一試就不知”一句話尚未道完,楚天明的爽朗的笑聲便從門口傳來。
“楚倩回府也不通傳一聲,我下了朝好早點回到家中。”楚天明也已上了半百,人到中年,對這家庭的關係越發的重視了起來。
宮落的臉上浮現著賢妻良母般的微笑:“老爺,莫不是又去了尚書家中飲酒?”
楚天明輕歎一聲:“家中實在是冷清,便在外麵逗留了會,楚水這個畜生,終日在外頭瞎混,也不見帶回什麼正經人家的女兒,生兒孫兒讓我們解解悶才好。”
“父親,恐怕是想楚南了不好說吧?”楚倩輕笑一聲,捂著嘴。
楚天明在調查白素之事時,為了在皇上那裏蒙混過關,草草了事,心中一直歉疚,也抹不開麵去請楚南回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