納樓然轉身雖是瀟灑,可眼見藍墨跟來,便回過頭,不悅的說道:“你跟上來幹嘛?還不快跟著楚芸。”
楚芸受了傷,要從宮殿走到那楊曾先生的住處,都有些吃力。他實在是不放心,一腳抬了起來,往藍墨的屁股上踹去。
藍墨扭了個腰,轉身一躲,便逃過了這一下,嘿嘿一下:“首領剛剛不是很舍得嗎?放心吧,我已經叫人宮女隨行。”
納樓然的表情仍是沒有緩解,繼續板著臉,厲聲道:“你說什麼不好,把瘟疫之事告訴她,她是個醫者,自然是心係鳳臨國的百姓了。”
藍墨點了點頭,楚芸在病床上躺久了,倒是忘了她這層身份。還以為她隻是一個病人,又被她皇妃這層身份給吸引住了,所以不曾想到。
藍墨拍了拍自己的腦袋,失口說出瘟疫之事,確實是自己的錯。
“楚芸的胸懷確實不比一般的女子,我早就應該想到的,能夠上戰場的女子,定是如此非同凡響!”藍墨心中除了感恩,還多了幾分的讚許。
“你說那個鳳臨國的五王爺,真的是個不怕死的人,竟然主動請命到郊區中控製疫情,且不說能不能控製,這一感染上,基本就是死路一條了。他就不怕有什麼暴民故意往自己身上撲”藍墨神神道道的念叨著。
皇上本來派一個大臣前去控製疫情就好了,可皇子主動請命,也不好駁回,隻好應允了他。
納樓然眯起了雙眼,憶起這軒轅楚睿,也曾和他打過交道。隻覺得這個人居心不良,倒是軒轅楚陽雖然戰勝了自己,仍能看的出,他是個英雄人物。
“越危險的事情收益越大,鳳臨國的五王爺是個聰明人。”納樓然繼續往前走。
藍墨也覺得那日在接風宴上,那個五王爺看軒轅楚陽的眼神裏麵充滿了敵意,隻怕是個狼子野心之人。
納樓然抬起眼睛,盯著藍墨,凶惡的麵容也漸漸緩了一些:“事到如今,也沒有別的辦法了,隻能送楚芸回鳳臨國了。”
他的眼眸之中,怒火逐漸轉為落寞。
藍墨補充道:“首領,你以楚芸的傷為借口,就算拖住她一時,也拖不住她一世。”這話雖說傷人,可是一點都不假。
納樓然用足了勁拍了拍藍墨的頭:“我是想拖住她嗎?我這是擔心她的傷口!”他用強調了語氣鄭重的說了一遍。
其實說出這話,就連自己的心裏都有些懷疑。他究竟是擔心楚芸的傷口,還是想要多和她呆些時日。
楚芸才走兩步,就來了一位宮女,稱是首領派來的人,與她相伴,楊曾先生的宮院而去。
穿過長長的一條廊,便到了一處庭院寬廣的地方,想必就是藍墨所說的地方。
果然,宮女盈盈說道:“姑娘,這裏就是楊曾先生的住處。”
楚芸抬眸,前世的自己沒有參與大漠一戰,所以和大漠之人並無半點瓜葛。也不曾見過師父口中的楊曾,今生有幸,選對了路,得到這麼多人的垂憐。
楊曾先生仍是一襲長衫,一壺酒,一把桃花扇,懶撒悠閑的躺在了吊床之上,披落的頭發隨著微風輕輕揚了起來。
身上沒有半點裝飾之物,就連一個吊墜或是荷包也沒有。
“楊曾先生。”楚芸見他還未睡去,便上前輕輕叫道。
楊曾伸手撐了撐身子,方從吊床上起身,神情有些怔忪,眼底生出一絲複雜的情緒來:“怎麼不在床上靜養?”
楚芸瞧著眼前的人,剛剛一副雅致就這樣被自己這病怏怏的身子給打擾了,不由的有些內疚,低著頭,輕聲說道:“我我等會就要啟程回鳳臨國了,特來和你告別。”
楊曾似乎並不意外,可仍是有些擔心:“年紀輕輕,就這麼不愛惜身子,隻怕將來難受的是你自己。”
“我也是被形勢所逼,鳳臨國如今瘟疫盛行”楚芸一句話還未說完,楊曾先生便從吊床上跳了下來。瞪起兩個眼球問道:“這開春盛行瘟疫,真是聞所未聞。”
楚芸知曉,這瘟疫是軒轅楚睿在郊區的井中投放死老鼠所致,他隻需要先將病原找到,而後將感染了瘟疫的人妥善處理,就能夠完美的解決這個事件。
開春之時起瘟疫,可能性自然是微乎極微,這一切都是鳳臨國那個可怕自私的王爺造成的,自然是為所未聞。
“我也覺得奇怪,所以要盡快趕回去,替城中的百姓治療。”太醫多數是不會到這城郊治療瘟疫的,因為容易感染,再回到皇城之中,為皇親國戚治療,就容易交叉感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