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芸定了定神,瞥見宮落在庭院一隅,靜靜的看著發生的一切。楚芸的嘴角勾起了一抹譏諷的笑容,此次國公府落難,沒能脫她下水,等到宮落那個寶貝女兒落魄之時,離這個老女人的死期也就不遠了。
楚芸的臉瞥了過去,黯淡的光影籠罩著她的側臉,弧度柔潤雅致,線條清晰的下巴顯得整個人格外的堅毅,渾身散發著令人畏懼的寒意。
興許是因為楚倩離了相府,楚芸隻覺得今日相府裏神清氣爽。
佩蘭見楚芸徑直的走了出去,而門口卻沒有馬車的影子,疑惑道:“小姐,我們今日不坐馬車嗎?”
楚芸點了點頭:“醫館離相府不遠,相府的馬車太過招搖,不必多此一舉。”
佩蘭跟上了楚芸的腳步,今日一身男裝裝扮,倒像是一個清秀的小書童。
走出相府幾步,便是一個鬧市,怡紅院裏的姑娘們喊叫聲絡繹不絕。一個個打扮的花枝招展,捏起了蘭花指,將楚芸推了一把。與其說是推,不如說是一種挑逗。
“喲,好俊秀的公子,怎麼在城中從未見過,進來玩玩啊。”一位身著紅衣的女子,露出了一抹的酥胸。
一股濃鬱的胭脂水粉味傳了過來,楚芸竭力屏住了呼吸,克製自己沒有露出厭惡的表情。身為一個正常的男人,怎麼會拒絕這樣風姿卓越的女子呢?
佩蘭急了眼,猶豫不定之際,隻聽得旁邊兩位姑娘議論著:“你說昨夜來怡紅院的小哥是不是有問題?”
“我看他生的俊朗,年紀輕輕,衣冠楚楚,沒有什麼奇怪的地方啊。”另一位在旁邊附和著說道。
楚芸束起了耳朵,恐怕這兩個女的口中之人,正是淩峰。
“昨晚他點了我們這的頭牌,胭脂,可一夜之後,胭脂竟然哭著從房中走了出來。問她是什麼原因,她也不願意開口。”說話的女子唏噓不已,眼裏似乎有著幾分驚恐之意。
“莫不是有那種癖好”說話的女子將聲音降了下來,而後用手中的扇子遮住了自己的嘴,笑出聲來。
楚芸一怔,淩峰是一個老實的孩子,應該不會對她們做些什麼。可這兩個女子所說之話也不像是假的,不知淩峰究竟在裏頭做了什麼。
“公子,我們還有要事要辦。”佩蘭輕咳了一聲,故意拉扯著嗓子用低沉的聲音說了一句,這個聲音剛好足夠眼前這個花枝招展的姑娘聽見。
姑娘的手漸漸鬆動了些,沒有想到,楚芸卻伸手示意:“我們先進去瞧上一瞧。”
“兩位公子隨我來,保證好好招呼你們。”女子的年齡不大,膚白貌美,笑起來一彎眼睛如同月牙一般。
楚芸看著她,陡然說道:“不必招呼,我的朋友在裏頭,見上一麵便走,給我上一壺好茶。”說罷,從衣襟中掏出了一兩的銀子,放在了姑娘的手上。
“多謝公子,我一定給你上我們怡紅院最好的茶。”姑娘會心一笑,正要離開。
“慢著,你還沒有告訴我,她們口中所說的那個怪人現在在哪裏。”楚芸問道。
姑娘怔了怔,沒有想到這個公子的朋友竟然是他。不過三個人倒是生的有幾分相似,都是如此清秀的模樣。
晃過神來以後,笑嘻嘻的說道:“那位公子就在上樓左轉最後一間的客房裏。”
平常招待客人都未必有一兩的銀子,楚芸如此大方,她自然是聽話的離開了。
楚芸讓她泡茶不過是為了支走身邊這個姑娘罷了,若是帶著她去見淩峰,說起話來多有不便。
佩蘭在身後扯了扯楚芸的衣裳,故作淡定的問道:“公子,你什麼時候有這樣的朋友我怎麼不知道?”
“你見了此人就知道了。”楚芸狡猾一笑,迅速恢複了淡定的模樣,看起來倒是像一個逛窯子的男人。
佩蘭對妓院充滿了好奇,同時又覺得有些可怕,這裏男男女女,相擁在一起,肢體之間相互碰撞,是她從未見過的。瞬間一張臉蛋就羞的通紅,佩蘭扭頭往楚芸的臉上望去,隻見她神態自然,倒像是常來的模樣。
楚芸照著剛剛那位姑娘所說的房間找去,在走廊的盡頭,便是一間緊閉的客房。楚芸抬起了手,在門上敲了三下。
“暫時不需要姑娘了,你走吧。”從房門裏頭傳出了淩峰的聲音,聽著語氣心情似乎不佳。
佩蘭搖了搖腦袋,讓自己變得更加清醒,千真萬確,裏頭傳來的確實是淩峰的聲音。
楚芸輕咳了一聲:“是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