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他想要保護你,所以不肯透露出自己的脆弱,他很愛你。"
海晴晴已經泣不成聲,丁依依流著眼淚,內心愧疚不已,她想起他總是蒼白的臉,想起他越來越單薄的身體。
海晴晴不知道什麼時候走了,走廊上又留下她一個人。她坐在冰冷的椅子上,視線落在跟隨著葉初雲送來的一個旅行包。
她顫抖著打開,裏麵是四瓶已經半空的藥瓶,一張4a紙折疊得整整齊齊,上麵的字體十分娟秀。
‘我願意一輩子愛著你,承諾在你最難過的時候陪在你身邊。我們會很幸福。
會一起到很多地方牽著手看日落,一起看世界上的風景,你不會再害怕做噩夢,因為我會驅散你夢裏的陰霾。
或許我們會吵架,會冷戰,那我希望你別先低頭,別認錯,給我一點時間去悔改,去彌補,永遠別對我失去信心。致意我最愛的戀人。’
紙上一些字被黑色筆水塗抹著,看得出來很用心。丁依依彎腰將臉埋在手臂裏,一個銀色的弧形物體從外套掉落。
那個錄音機,在郭大慶事件後葉念墨給的解釋,她紅著眼眶望著病房裏的人緩緩按下了接聽鍵。
"現在的你一定在流淚吧,麵對可惡的我一定失望透頂了吧。我很愛你,也很愛那個沒有出生的孩子。
我強迫自己原諒過你的疏忽,卻發現原諒很難,而當最後要做出抉擇的時候我卻沒有絲毫猶豫,孩子的命在那次就還給傲雪了,而我欠你的,我用命來還你。"
低沉的尾音消失在哽咽的聲音中,她的心就好像有無數力量在較勁拉扯著,痛得她沒辦法呼吸。
身邊遞過來一張白色的手帕,她抬起淚眼婆娑的眼睛,葉念墨不知何時出現,又不知道站了多久。
她揚手打掉手帕,低吼道:"你早就知道初雲的病了對不對,你為什麼早出現!如果不是你,他不會忽然就昏倒。"
他安靜站著任由她發泄和崩潰,如果還能從來,他的選擇還是這樣。
丁依依無力的蹲在地上,忽然又呢喃道:"不,是我,是我的搖擺不定害了他,我應該堅定一點的。"
他知道她要崩潰了,咬牙拉起她,"你應該休息。"
"不要碰我,求求你讓我懲罰我自己。"丁依依眼神迷離,接近十個小時沒有進食讓她的身體極度虛弱。
後頸一陣麻痛,葉念墨接住癱軟的她,重重的歎了口氣。
冰冷的墳墓以及落寞的背影,她看著葉初雲逐漸遠去,她呼喊著,聽見身後有人喊她。
"初雲。"她驚喜回頭然後看到一座墓碑,墓碑上的人目光空洞。
"初雲!"
“你沒事吧。”外國護士溫柔的幫她倒了一杯水,“你的朋友現在還在重症監護室裏。”
丁依依接過水喝了一口,渾身虛脫的感覺這才好了一些,"你認識初雲?"
護士點點頭,"當然,五年前他就來了一次,選擇保守治療後來離開了。"
"為什麼要離開?"丁依依近乎喃喃自語。
護士笑著幫她把窗簾拉開屋外陽光照射進來,“因為他說在中國有放不下的人。”
眼睛幹澀不已,丁依依拉開被子,想要見到葉初雲的念頭越來越盛。
重症監護室外,葉家所有人都在,丁依依現在走廊拐角處靜靜聽著。
"心髒移植手術並不難,護理得好沒有出現糖尿病以及高血壓情況的話活十年是沒有問題的。"
葉子墨的聲很沉,“用盡一切最好的技術。”
"相信美國的技術,之前這位先生一直不願意進行心髒移植,所以首先是要他這個人配合。"
“他一直想等那個女孩。”海晴晴泣不成聲,早知道就應該強製的讓那孩子接受手術。
夏一涵連忙安慰她,眾人愁眉不展的時候身後傳來淡淡的聲音。“我會一直陪著他。”
葉念墨死死盯著她的眼睛,她卻不聞不動的走到窗戶前,玻璃上映出了她的倒影。
忽然,護士從重症監護室裏出來,在醫生身邊小聲說了幾句,醫生點點頭進了重症監護室。
眾人神情緊張的守護在一旁,頻頻朝屋內張望。不一會醫生出來眾人一擁而上丁依依反而被擠在眾人之外。
"他醒了,不過隻有兩個人能夠進入看他。"
丁依依很想進去,卻又知道自己沒有這個資格,他低著頭,然後手腕被人一抓推到眾人麵前。
眾人紛紛沉默,莫小軍道:“讓她進去吧。”
丁依依默默甩開葉念墨的手,穿好除菌服裝,她和海晴晴一起進去。
葉初雲精神狀態還不錯,看到丁依依後眼神一亮,海晴晴握著葉初雲的手,一夜之間這個貴夫人蒼老了很多,“你會沒事的孩子。”
"媽,抱歉。"葉初雲虛弱的說道,目光投向了丁依依。
海晴晴主動讓開,丁依依紅著眼眶上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