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瞧著他,沒有寒暄沒有敘舊,直接問道:“周璟年要對付我了嗎?他要什麼?”
程東想說點什麼,但被她的直接了當打斷,垂了眼眸,他道:“你覺得呢?”
江晨咬了咬唇,眼睛裏有絕望,看的程東有些心虛。
半響,她道:“我知道,我爭不過他,但你回去告訴周璟年,孩子,我不會給他,想要,除非我死了。”
程東突然意識到,眼前的江晨或許真的變了。
那天程東來了之後,江晨就意識到自己就像是被困在玻璃盒子裏的老鼠,無論從哪裏逃,都是無所遁形。
原本想要辭職帶著念安逃跑的計劃也隻能擱淺了。
周璟年本人或許不願意再見她,可也不會輕易再放過她。
江晨一連幾天都發現程東在跟蹤她,她知道程東是周璟年派來監視自己的。
這種小火煎熬的感覺,還不如周璟年直接給她一刀來的痛快。
她甚至晚上都不敢睡覺,生怕在睡夢中,程東會衝進來將她的孩子抱走。
終於,在念安問她,為什麼總有人跟著她們之後,她再也受不了了。
把念安拜托給了樓下的張奶奶,她走到筒子樓的後巷,看著那輛停了三天的奧迪車,咬了咬牙。走了過去,敲了敲車玻璃。
車窗被搖下來之後,她看向程東,低聲道:“我要見周璟年。”
他也並不驚訝,什麼話都沒說,下了車,為她拉開了車門。
她被帶到江城的一家五星酒店裏,程東把她送到一間套房之後,猶豫了片刻,才歉聲道:“江晨,別太硬,到時候吃虧的還是你。你也別恨我,我這也是沒有辦法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
程東還想說什麼,但江晨太過平靜,倒顯得他很緊張,最後他什麼也不說了,轉身離開了。
江晨並不怪程東,每個人都是為了生活,她隻怪自己無能。
房間裏有周璟年的氣息。
她很久沒來過這種地方,周璟年喜歡住酒店,當年她和他在一起的時候,便陪著他住在酒店裏。
一晃多年過去,他的習慣沒有改變,可她卻被生活磨得沒有一點情調和浪漫。
江晨從下午一直等到晚上九點鍾,周璟年才帶著些許酒氣回來。
看到江晨,他愣了愣,隨後了然的勾了勾唇,譏諷道:“不是要跑嗎?怎麼肯回頭?”
江晨無視他語氣中的諷刺,舔了舔幹燥的唇,小聲道:“周璟年,我鬥不過你,你究竟想怎麼樣?”
周璟年鬆了鬆領口,坐進沙發裏,眯眼瞧著她:“東子沒跟你說明白嗎?”
江晨顯得有些疲憊:“安安是我的命,周璟年,你想要怎麼對我都行,但安安不行……”
“那我們還有什麼可以談的?你應該跟我的律師談。”
他的神色依舊是冷漠。江晨看著他,突然覺得這就是報應,當年她自私的借著自己父親的意思上了他的床,就該付出代價。
咬了咬唇,伴隨著“撲通”一聲,她跪在了他的麵前,聲音微微顫抖:“求你……周璟年,求求你。”
地上有厚厚的地毯,那一聲悶響像一個炸雷一樣,在周璟年的心底爆開,他看著她纖細又卑微的模樣,強 壓住自己的怒火,冷聲道:“當年江振國跪在我麵前求我放過富江,現在你又跪著求我放過你?江晨,你們江家人就這點出息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