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個小時後,顧清儀沁著熱汗的手輕握著,叩響了別墅的門。
門從裏打開的一刹,滾燙的擁抱襲來,將她緊緊攬了過去。
顧清儀沉默閉合上眼,任由他肆意妄為的吻將自己吞噬占有,眼皮突突一跳,心驟然吊起的時候,腦海中卻回想起了電話那端傳來的聲音。
“諾安,我想你了。”
她一定是瘋了,才會在這個時候趕來見他一麵。
分明一切已經結束了。
卓幕安輕輕咬著她的唇間的溫柔,在她頸間耳畔親吻摩挲,雙手緊緊桎梏著她,仿佛要將她揉進自己的身體裏一般用力。
連他也以為,她不會來的。
顧清儀快要沉淪,涼風從門外襲來,卷入她的後頸,她才陡然清醒,明白自己身處何處,又在做何等荒唐的事情。
顧清儀竭力保持著冷靜,驟然用力,推開了卓幕安。
“你找我來,有什麼事情嗎?”
卓幕安微怔,唇角牽強挽開一抹笑,“好久不見了,你這幾天怎樣?”
顧清儀喃喃點頭,想客套的問問他,可看著他蕭索的身影和落寞的神情,一切已經一目了然。
“公司的事情,我聽說了。你”
“今天我們不談公司的事。”卓幕安拉過她,關上了門,“我準備了飯菜,想請你陪我一起吃。”
顧清儀抬眼環顧,目光從餐桌擺放的蛋糕上掃過,才忽然想起今天是卓幕安的生日。
“我一會兒還有事,陪你吃了就走。”顧清儀跟隨卓幕安坐下,明知不宜久留,還是不忍心丟下他離開。
就這一次了,最後一次。
顧清儀安慰著自己,從容對待。
“好。”卓幕安沒有挽留,替她盛了一碗熱湯,“我自己做的,很多年沒有下廚了,興許有些生疏。”
“你會做菜?”顧清儀有些訝異,他們同在一個屋簷下三年,她也沒有發現過。
“在國外留學,多少會一些,你試試合不合胃口。”
顧清儀低頭喝了一口,隨著淺薄的熱氣噴薄而上,香醇的海鮮湯浸透入她的唇舌之間。
“很好喝。”顧清儀實話實說,又喝了一大口。
“你喜歡就好。”卓幕安開了紅酒,倒了一杯遞給顧清儀,“要不要陪我喝一點。”
“你的生日,你高興就好。”仇恨之後,想到他很快會被自己送入監獄,顧清儀心底生起莫名的愧疚,低著頭一口飲荊
“祝你生日快樂,禮物沒來得及準備,以後”顧清儀腦子裏忽然一陣朦朧,她晃了晃腦袋,試圖讓自己清醒,卻直直倒了下去。
顧清儀從陌生的房間裏醒來,伸手遮住刺眼的光,緩緩睜開眼,足足半分鍾時間,她才想起之前的事情來。
窗外映入的光灼熱而過分明亮,她坐起身來,揉了揉太陽穴,陡然意識到不對,起身跑到了窗前。
三層的複式小洋房外,是一片寬闊的沙灘,放眼望去是海天相接的壯闊景觀。陸陸續續有行人從顧清儀眼下經過,看著四處金發碧眼的男女,她仿佛被當頭一棒。
低沉的腳步聲從身後傳來,顧清儀慌忙轉過身去,拉住了卓幕安的衣領,“這是哪裏?你在酒裏放了什麼?”
“墨爾本。”卓幕安開口,平靜溫和。
顧清儀咬著唇角鬆開了他,往後退了幾步,“你想做什麼?為什麼帶我來這裏?”
她萬萬沒有想到,自己一覺醒來,已經遠渡重洋,到了澳洲。
“帶你來玩,擔心你不同意,隻能出此下策了。”卓幕安早猜測到她的反應,從容的回應她。
“那公司呢?你打算怎麼辦?”
“我交給他們去處理了,”他走了幾步,朝她靠近,環住她纖細的腰肢,“我累了,想出來走走。再陪我一段時間,我們就回國。”
卓氏已經處在風雨飄搖之中,他竟然還有心思帶自己四處遊玩,卓幕安的舉動幼稚而荒唐,可顧清儀話到嘴邊,卻又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。
在他麵前,她是沈諾安,不是顧清儀。
顧清儀妥協了。
感受著她繃緊的身體緩緩放鬆,卓幕安鬆開了手,退了出去,“衣服就在床邊,我在外麵等你。”
房間恢複了空曠了寂靜,顧清儀換上衣服,輕柔的水藍色連衣裙垂在她的腳踝處,飄逸美好。看著鏡中始終令她覺得陌生的麵容,她有片刻的躑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