說來說去,石朋的選擇很少。
但……
隻要他肯認認真真考慮自己的出路,心平氣和接受現實處境,燕雲歌那邊就會放他出去。
燕雲菲很認同父親燕守戰的建議。
她也認為,石朋暫時先做個武師傅,是個不錯的選擇。
等將來,他若是有了本錢,有了別的想法,可以換個營生。
目前,武師傅應該算是最優選擇。
她去見了石朋,說了自己的想法。
石朋抱著頭,很是煩躁。
燕雲菲一蹙眉,一瞪眼,“你自己好好想想吧,是要一輩子被關押,還是出來找個正經營生。”
“你們別逼我了,行不行?等我想出來的時候,我自會出來。”
燕雲菲氣得拂袖而去。
這兒子,她不管了!
就讓他自生自滅吧!
……
定陶登門拜訪燕雲琪,她是來打秋風的。
她和她兒子,都被放了出來。
但是她的產業要不回來了,朝廷隻歸還了不到十分之一的資產,折算為現錢,在京城買個宅子都緊巴巴的。
加上,她兒子蕭步,曾經也貴為皇室宗親,學的都是琴棋書畫,真沒學過謀生的本事。
正如廢帝蕭焱一樣,他們這樣身份的人,最好的出路就是做個教書先生。
蕭步正兒八經當了一段時間的先生,隻是他不耐煩做這個,沒什麼耐心,教導成果一般般。
東家嫌棄他,他也嫌棄東家以及那些‘笨’學生,就打算另謀出路。
隻是沒錢!
為了兒子,定陶隻能厚著臉皮登門拜訪燕雲琪,希望燕雲琪能看在昔日情分上,資助一二。
燕雲琪沒拒絕她,卻也沒答應她。
而是問起另外的事情。
“淩長治那邊沒給你回信嗎?”
定陶搖頭,“沒有回信。估摸著,淩家根本不缺兒子,加上我兒姓蕭,他們不想認回去。”
淩家不缺兒子倒是實話。
燕雲琪輕咬薄唇,想了一會,“你沒找過其他淩家人?沒去找淩長安?”
定陶歎了一聲,“淩長安根本不見我,隻讓一位管事出麵,打發了我五十貫錢。還說,淩長安已經分宗,家族那邊的事情,他管不了,也不想管。叫我以後莫要再去打擾他。”
燕雲琪也跟著歎了一聲,“蕭步教書教得好好的,怎麼又不做了?”
“他不喜歡教書,嫌悶。又嫌別人看他的眼光,討厭別人指指點點,整日裏打聽他的身世。他就想出來,做個什麼小生意,能把生活對付著走,就行了。”
“他從未有個經商經驗,能做什麼生意?生意門道多,他就不怕虧本,虧得家底都沒了?”
“我也勸了他,可是他那樣子,不撞南牆不回頭。不讓他試一試,知道點世道險惡,他就不肯老實教書。”
“要不學蕭焱,找個離著京城遠一點的地方教書,沒人認識。”
“還是那句話,不讓他試一試,他心頭始終惦記著。好話歹話,我都說盡了,他聽不進去。我也是沒辦法了,隻能求到嫂嫂跟前,請嫂嫂支援一二。將來有錢了,我連本帶息還來。”
燕雲琪蹙眉,說道:“不是我不樂意借錢,隻是這事聽著就不靠譜。我擔心你這麼放任他,你好不容易置辦的宅子都得賠進去。”
定陶臉色一白,很是失望,“多少借一點吧,好歹讓他去折騰折騰。這是他第一次機會,也是他唯一一次機會。
折騰完了,他才會老實去教書。否則,他老惦記這事,沒法安心教書,三天兩頭和人起爭執,把人都得罪完了。”
燕雲琪想了想,點點頭,“你想借多少?”
定陶轉憂為喜,格外高興。
她忙說道:“我已經打聽了,加上我手頭上攢了一點錢,你借我五百貫錢,差不多就夠了。”
五百貫錢,對於燕雲琪來說不多。
她的嫁妝,朝廷如數歸還,每個月都有盈利。
加上父親母親補貼她,她沒多少開銷,說起來她也算是個小富婆。
但是,對於普通人家來說,五百貫錢很多很多。
她甚至懷疑,定陶到底有沒有能力償還。
對於蕭步做生意,她一點都不看好。
毫無生意經驗,連裏麵的門道都沒弄清楚,貿然進入,隻有一個結果,花錢買教訓。
投進去的錢,全成了學費。
她也知道,定陶聽不進去。
她揉揉眉心,問道:“他打算做什麼生意?可有穩定的貨源?具體要怎麼做,他有想過嗎?”
定陶頓時眉飛色舞,“他打算開個筆墨鋪子。你知道他讀書還行,以前夫子老誇他。他告訴我,他特意鑽研了前幾年的科舉題目,很有把握。他準備邀請一幫人出書,專門針對科舉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