薛璋直直的望著眼前的那碗藥水,還在糾結猶豫,那可是幼小剛出世的嬰兒呀,這等傷天害理的事情,讓他如何做得出……
可是那總管太監眼尖的看到那碗湯藥,容不得他做過多的想法,冷冷的走了過去,一把奪了過來,薛璋無力掙紮,任由那碗湯藥被人搶走。
總管太監用長袖將湯藥掩住,奪門而出,臨走前不忘冷聲說了句:“國師此事做的漂亮,聖上定會重重獎賞的。”
隨後伴隨著一聲嬰兒的啼哭聲,響徹整個雨夜裏,紮進了許多人的耳朵裏,薛璋的心髒更是像被人射了一箭一般,鑽心的疼,他隻能暗暗祈禱,那小小的生命,能夠抵抗殘酷的命運,頑強的活下來。
薛璋想到這裏,不由眉頭緊鎖:“朝歌,不管以後發生什麼事情,都不要去怨恨夜景湛,他也是一個可憐的人,更不能像剛剛那樣去詛咒他。”
朝歌對此話深不以為然:“哼,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,他敢設計陷害師父,那就一定不是什麼好人!”
“朝兒萬萬不可行事這麼武斷,這個夜景湛,是為師對不起他。”薛璋不忍心秦朝歌與夜景湛的誤會越來越深,終於決心說出夜景湛恨他的緣由。
“師父,你一向是與人無爭的,你會做什麼對不起他的事情呢?”朝歌根本就不相信師父的話,她覺得是師父為了幫夜景湛開脫罪行才這麼說的。
“當年,夜景湛剛剛出生的時候,因其母親的原因甚不得允帝寵愛,允帝委托我製出劇毒湯藥,本想就此賜死夜景湛……”那怕事隔多年,薛璋說起此事,還心有餘悸。
“人說虎毒不食子,這皇家都是什麼破規矩,一個剛剛出生的幼兒有什麼罪,連他都不放過,怪不得生出像夜玄羽這樣冷麵冷心的怪物。”朝歌不由氣憤難當,開始叫罵起來,爾後,她又想到什麼似的問道:“那為什麼,夜景湛又可以活到現在呢?”
薛璋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,接著說道:“可是當時,允帝又確實於心不忍,接過藥碗時手一抖,劇毒湯藥撒在了嬰孩的眉間,青煙一過,落下了被藥灼傷的痕跡。這些年,什麼方法都用過了,但是那藥的特殊性使然,傷痕一直都沒有消退掉。”
重複這過去的往事,似乎耗費了薛璋所有的力氣,越說到後麵,聲音就越小了:“夜景湛為了躲開旁人異樣的眼光,因此常年佩戴麵具,鬼麵王爺這個稱號便由此得來。”
聽到這裏,朝歌終於恍然大悟,沒想到這個鬼麵王跟師父還有這麼一段淵源,她當然還記得夜景湛問過他麵上傷痕的診治方法,當時一是沒有誠心想醫冶,二是確實也沒有把握治得好。
此刻趕忙借此機會詢問道:“師父,您不說我還差點忘記,夜景湛問過我治療麵部的方法,我還正準備瞅個機會問問您的。”
“這有何難!藥是我配的,自然這個治療的方法,隻有我知道!”薛璋幹脆利落的將自己身上穿的那件白色的錦袍唯一幹淨點的地方,嘩啦一下扯下一角,咬破食指,開始在上麵龍飛鳳舞的書寫起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