換做平時,如果簡夢這麼開顏夕昭的玩笑,她一定會興致勃勃地順著簡夢的話暢想,甚至連自己跟黎凱逸的孩子將來在哪兒上小學她都能腦補完。可是今天的她聽到這話,全身一抖,表情更加古怪。
留意到她微妙的臉色,簡夢忍不住問道:“夕昭,你還好吧?你之前不是說有事跟我說麼?你想說什麼?”
顏夕昭糾結了一下,苦著臉說道:“還是你先說吧。”
提起這茬,簡夢的臉也皺了起來。揉了揉太陽穴,她一下子又回想起了今早發生的事情,如果要論人生最尷尬的時刻,今早一定能排上前三!
她還記得,今早的太陽特別亮,亮到陽光照在她的身上時,她有一種被暖意包圍全身的感覺。她迷迷糊糊地抱著被子,嘟囔了一聲:“好舒服啊。”不知道為什麼,她覺得今天的被子格外軟,軟到她忍不住拿臉蹭了又蹭。一種淡淡的香味彌漫在她的鼻尖,不是香水的味道,倒更像是某種洗衣液的清香,讓人有一種連腳趾都放鬆的舒適感。
“好香......”雖然意識還處在朦朧中,但她還是沒忍住滿足地咧嘴笑了起來。
“把嘴閉上,哈喇子都快流出來了。”
驀地,一個冷淡的聲音響了起來。咦,是她睡糊塗了麼?她怎麼像是聽到了那個毒舌冰山男的聲音?她靜了幾秒,發現並沒有什麼聲響,頓時心下放鬆,閉著眼,傻笑著抱起被子又蹭了蹭。果然是她睡糊塗了嘛......
“簡夢,如果你再不把嘴巴閉上,我就把你從床上拎下去。”冷淡的聲音再次響起。
她的心中一個激靈,一下子睜開了眼,映入眼前的,是一片透明的落地窗和滿地的陽光,以及,坐在窗邊的陸曜。
媽呀,她這是做噩夢了嗎?陸曜怎麼會在麵前?她連忙重新閉上眼。頓了幾秒後,她再次睜眼,這回,陸曜還是坐在窗前,拿著一本書,正在一頁一頁慢慢地翻閱著。
“醒了?”他沒有看她,隻是雲淡風輕地問了一句。
她像彈簧一樣坐了起來。這個被子,這個床,這個裝修bigger看起來很高的房間,根本就不是她那個微縮型的小屋?她、她這是在哪兒?!
像是感應到了她內心一連串的問號,陸曜翻了一頁書,托著腮,說道:“你在我家。”
“哦......啊?!”簡夢覺得自己現在嘴巴張得肯定能塞下一枚雞蛋。昨晚她隻記得自己喝了很多啤酒,喝到後麵究竟發生了什麼,連她也想不起來。她以為自己最多就是睡在操場上,可是她沒料到,自己居然會在陸曜的床上醒過來!
從前她看電視劇時,隻覺得女主從男主床上醒過來,驚慌失措地看自己有沒有穿衣服很傻,那個時候的她一邊嗑著瓜子,一邊點評道:“這個時候難道不應該先看看自己的錢有沒有少麼?”然而現在輪到她遇到這情況了,錢包什麼的壓根就沒在她的腦海裏出現過,她的第一反應,也是掀開被子,當看到自己穿著一套並不屬於自己的睡衣後,她覺得自己徹底清醒了。
陸曜瞥了一眼臉幾乎快綠了的某人,又重新將目光落在書上。他倒想看看,她是不是會嚇到全身發抖。頓了片刻後,這貨顫巍巍地將被子拉至胸口,艱難地問道:“那個......我是把你睡了嗎?”
陸曜翻書的動作一頓。他果然還是低估了這貨。見她一副恨不得閉上眼等死的模樣,他淡淡說道:“你睡了我的床罷了。衣服是保姆幫忙換的。”
簡夢隻覺得如果自己現在站著的話,一定能完美演繹什麼叫做感激到跪下去。她撓了撓頭,又小心地開口:“那個......你怎麼突然想起,帶我參觀你的家來著......”
陸曜終於轉過頭,看著她,慢條斯理地說道:“昨晚是你打了電話把我叫過來,叫我背你回家,我把你背到你家樓下,你又吵著要來我家,如果不來,你就切腹給我看。我沒記錯的話,你當時吵得整棟樓的人差不多都醒了。”
他說得越平靜,她的內心越心虛。她艱難地開口:“我也差點忘了自己酒品不好。其實......你可以直接把我扔那兒的。”
“你又不是野貓野狗。”陸曜有些無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