鏈子斷了,刮破了她頸後的肌膚。
她握著那顆長條形的優質鋼吊墜,一把甩進他的手中,“北冥陌,謝謝你在巴塞羅那的時候救了我……但是,我想我不適合擁有這條項鏈。現在我還給你,我們……兩不相欠!”
那顆泛著幽幽光澤的吊墜,落在了他的手心。
還泛著她的體溫。
他的心口陡然一緊。
忽然,她猛烈的拍打著車門,朝刑火喊道,“停車!我要下去——”
嗞~,一道急促的刹車聲劃破夜空。
刑火踩了緊急刹車。
頓了一會兒,似是沒聽見主子阻止的聲音,刑火解開了中央控鎖。
顧歡顏迅速打開車門,走了出去……
砰~。
車門被關上的時候,一道冷空氣瞬間席卷了北冥陌的心口。
他下意識的揚眸,透過車窗,看見那個狼狽的身影走到街邊,揚起手攔下一輛的士,揚長而去……
刑火亦看到了這一幕。歎息著按下按鈕,將隔開車廂的黑色布簾升了上去。
從後視鏡裏看了一眼北冥陌,刑火問道,“要追上去嗎,主子?”
北冥陌握緊手心的優質鋼,蒼勁的指節忽然一抖。
深邃的眸眼,死死盯住那輛出租車,不發一語……
眼睜睜看著的士淹沒進黑夜的車海之中,直至消失不見。
刑火靜靜等著主子的指示,從後視鏡看過去,卻隻見主子冷峻的臉上,似是隱忍著什麼。
“主子……顧小姐已經走了。”刑火小心翼翼的提醒著。
北冥陌掌心一緊,隻是淡淡的道了一句,“回北冥家。”
刑火有些詫然,但沒敢吭聲,重新發動車子駛離……
顧歡顏坐在出租車裏,捂著空蕩蕩的心口,嚎啕痛哭……
出租車司機不時瞟了幾眼後視鏡,“小姐,你沒事吧?”
顧歡顏泣不成聲。
當日搬出夜映一品時,她沒舍得摘下的優質鋼吊墜。
而這一次,在她扯掉項鏈的那一刻,就真的意味著,要徹底忘掉這個人了……
在她嘲諷出那句‘難不成你願意跟我結。婚?’的話時,隻有她自己知道,心底其實是有些期盼的。然而,他冷漠的回應,使得她不得不清醒——
哪怕睡在他的身旁,卻進不去他的心裏……
“誒,小姐,你、你不會是失戀了吧?”出租車司機小心翼翼的問了聲。
誰知,這一問,簡直是戳中顧歡顏的淚點。
“嗚哇……”一聲,哭得愈發淒厲了……
“誒誒誒,失戀嘛,有什麼了不起?這個男人不珍惜你,你就換一個嘛!反正隻要沒弄大肚子,一切都好說嘛……”
卻不料,這一句,更是激得顧歡顏傷心欲絕!“嗚嗚……來不及了……”
“啊?小姐,你不會是有了吧?”出租車司機愣了一下,又趕忙安慰道,“也別怕!這年頭墮。胎的女孩子比比皆是,雖然都怪男人,但是女孩子別絕望啊!進院墮了這胎,出了醫院就又是一個水靈靈的姑娘了!”
“嗚嗚哇……”這次,顧歡顏哭得更凶了……
孩子們都五歲了,還能墮回去麼?
而他,也許永遠都不會知道她就是五年前那個替他生子的女人。
項鏈,在物歸原主的那一刻,她就深深明白:
往後她的人生裏,再也不能有北冥陌這三個字了。
就像是做了一場夢啊,可那麼真實。
撕心裂肺……
翌日清晨。
顧歡顏母子倆還軟軟的依偎在一起睡覺覺。
叩叩叩~!
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響起,吵醒了母子倆的美夢。
昨夜默默哭了一宿的顧歡顏,累到幾乎黎明時刻才睡去,實在太過疲憊。
可那敲門聲不罷休似的,敲個沒完。
她不耐的伸手,推了推小兒子的身子,示意兒子去開門。
“唔……”洋洋咕噥了一聲,索性將小腦袋埋進枕頭裏,繼續呼呼大睡。
叩叩叩!
又是一陣追魂敲!
咬了咬牙,心情本來就糟糕的她,騰的坐起來,踩著拖鞋,怒氣衝衝、披頭散發的衝到大門邊——
哢嚓~。
門開的那一刻,她連眼睛都還沒怎麼睜開,就被一隻巨丨大的類似猛獁象的傻缺給怔住了!
不,準確的說,是一隻穿著猛獁象睡衣的成年傻缺!
吞咽了一下,顧歡顏才低吼道,“雲不凡!你一大早就來擾人清夢,幼稚不幼稚!”
雲不凡插著腰,毫不介意身上的一襲猛獁象幼稚睡衣,可恥的是,這睡衣還明顯不符合他的尺寸,手腳處短了一大截。
他上下打量了顧歡顏一眼,“哇塞,犀利姐啊,麻煩你也梳梳頭發再開門嘛,一雙眼睛腫得跟核桃似的。”
顧歡顏懶得搭理這神經病,自從搬到她家對麵,跟她做鄰居之後,這廝就沒停止過打擾她們母子!
“雲不凡,我給你三秒鍾時間——”說完,她作勢又要關門。
雲不凡趕忙一隻腳伸到門邊,阻止她關門的動作,“喂喂喂,我是真的有急事啦!”
一邊說著,他一邊揚起手上的報紙—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