餅幹有夾心,拆開的這一小袋已經被闖闖打碎了,他把碎沫放在地上,等著螞蟻來吃。
不一陣,這裏圍了一大堆的螞蟻,餅幹碎像移動的小石頭一樣被運走,緊緊跟著螞蟻走,看著螞蟻搬食物,他便沒那麼餓了,也沒那麼害怕了。
小螞蟻一路路的把食物搬進小洞裏,眼看著要搬完了,闖闖又怕自己無聊,又跑回原來的地方,繼續放餅幹碎屑。
螞蟻便源源不斷的往返搬著餅幹小石頭。
可這樣的方法並沒有太多用。時間一長,闖闖還是餓得受不了。
等不來爸爸媽媽,闖闖哭著哭著便哭不出來了,他坐在地上,看著這裏麵慢慢沒了亮光。
天黑了,沒了燈。
這和家裏睡覺了不一樣。
黑乎乎的,外麵有青蛙在叫,蟲子在叫。
夜深無人的時候,聽著什麼聲音都讓人驚惶。
闖闖已經不知道什麼叫害怕,他隻是抓住手裏的餅幹袋子,還未鬆手。
他很想爸爸馬上就來給他開門,抱起他來,跟他說,“闖闖,這個可以吃的,你餓了就吃吧。”
餓得沒了力氣,闖闖便抱著餅幹靠著牆睡了。
他做夢,夢見了二郎神,二郎神吐著長長的伸頭,跑得非快,朝他跑過來,把他撲在地上。
二郎神力氣很大,咬著的他的後背的衣服就把他叼起來,跑向狗槽邊。
二郎神的食槽裏有牛奶,闖闖趴在地上,和二郎神一起喝牛奶。
二郎神真好,把它的牛奶全部都讓給他一個人喝。它還用舌頭舔他的臉,讓他多喝些。
闖闖在夢裏笑得咯咯的。
地上涼涼的,有蚊子在他身上咬,他沒有力氣打蚊子。
不一陣,感覺地上沒有那麼涼了,有了蚊香的味道。
闖闖沒有力氣,睡了很久
京都很大,大到別人京都都到g城的,開車上班的人,還沒到公司。
楚北辰從t市買到票侯車,到了京都火車站又到邱家是淩晨三點過,從邱家離開時已經六點,再回湘園,一直沒睡,也沒人睡,劉湘輸著液,她承受不住壓力,病倒了。
楚北辰直接去了楚建勳的書房便接上了監控,一直看,從監控上來看,那個抱走闖闖的男人大概三十歲左右。
楚北辰反複看了很多次,盯著為數不多的監控畫麵,看了將近一個小時,恨不得把周遭路口的嫌疑車輛看出一個洞來,可是沒有效果,又返回到事發地,他注意到一個細節,那個男人穿的皮鞋有些眼熟。
總覺得是在哪裏見過。
哪裏見過呢?
對了!
上次楚氏做了一個收購案,並了永深建工。
剛剛收編後開了個會,他看到那個公司的員工的鞋子衣服都是統一的。
全部是公司發的福利,並沒有什麼個性。
那次有過一次裁員補償。
這個人會是永深建工的員工?
在裁員之列?
楚北辰手指敲在空格鍵上讓畫麵暫停,“這個人穿的鞋子,應該是永深建工公司的人,把這個人提出來,我馬上讓人往永深公司裏查,讓老員工來認!”
楚建勳一聽,一整夜沒睡的老人馬上來了精神,立時便跟著楚北辰站了起來。
心兒聽見了,緊緊跟著楚北辰和楚建勳的腳步。
劉湘是在家裏輸的液,液一輸完就拔了針頭,也要跟去,楚建勳和楚北辰都反對。
劉湘卻和心兒一樣固執,“不行不行的!我不拖你們後腿,但你們讓我第一眼就能瞧見闖闖,我保證,保證不哭的!”
劉湘就像被綁在了絞刑架上。
恨自己恨不得立即抵命贖罪。
她死了不打緊,反正一把年紀,什麼也經曆過了。
可闖闖不一樣,才四歲,才四歲!
楚北辰哪裏還有精力去勸阻任何人,隻希望所有人都安守本份,不要小題大作的犯暈,他就千恩萬謝。
丟的是他的親兒子啊!
他能比其他人好過嗎?
所以這時候還妄想楚北辰能說出什麼好的話是不可能的。
楚北辰給劉湘和心兒安排了車,自己和楚建勳坐一輛車,女人的感性容易擾亂判斷力。
沒有叫外人,心兒和楚北辰各開一輛車。
幾人剛剛上車,楚北辰便收到了一條短信,“想讓這小娃死在下水道裏,你就盡管的找關係來搜人,聽說京都快下雨了,估計這麼小的娃,順著下水道的水一衝,也不知道衝進哪條河了。”
楚北辰的手機一下子掉在地上。
楚建勳眼看著不對勁,忙傾身把手機揀起來一看。
楚建勳多年將軍的風光,楚氏一門又有強的經濟後盾,他這輩子做事情都是從容不迫。
即便對劉湘有愧,也隻是行動上來彌補,他不會去認錯。
做事做成他這樣麵不改色的人,除了大男子主義,還必須得有資本。
他麵不改色,卻在看完這條短信後,身上所有的硬朗都被抽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