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7 26. 我愛你+生悶氣(1 / 2)

宋辰冬不喜歡聊八卦,也不喜歡聽別人聊。

推己及人,他不希望自己的隱私被大剌剌地暴露在陽光下,像是塊五花肉一樣,任憑別人挑挑揀揀,東剌一刀西劃一下,不完美都成了原罪。然而娛樂大眾是明星的工作職責之一,因此他不喜歡被稱作明星,他隻是一個演員。

可他不確定自己還有能力做一個好演員。

藥物麻痹了他對痛苦的感知,同時削弱了他共情的能力,或許普通的觀影群體尚看不出他演技上的區別,但他看劇本的時候就知道,自己的狀態大不如從前。

但錢要賺,生活也要繼續,上上真人秀節目,就成了一個很劃算的決定。

不過他現在,因為袁夏的一句話,有點兒後悔這個決定了。

“你說,如果我出軌了,你會繼續和我在一起嗎?”剛洗完澡,袁夏撅著小屁股趴在他身上,嘟囔著說。

“……”

宋辰冬整個人都僵住了,仿佛12對顱神經同時通了電,密密麻麻的神經網絡像是水母一樣發著詭異的幽光,他的五感被屏蔽,喉嚨被扼住,一時之間說不出話來。

他沉默了片刻,才冷著臉,沉聲道:“你要幹什麼?”

袁夏猛地抬起頭,突然發現自己這話說得很奇怪,忙道:“我不要幹什麼,我怎麼可能出軌啊!是我一個朋友。”

宋辰冬還是臉色不好看。

袁夏想和人探討一下程皓遇到的情況,但是宋辰冬又不喜歡背地裏議論別人,袁夏也有義務替朋友保守秘密,於是他最終也沒說仔細,隻是籠統地講了講。

“我之前在美國有個朋友,昨天聯係了,他對象出軌,但是他又放不下她,還是想和她在一起。我就覺得挺神奇的。”袁夏調皮地拿手指戳了戳宋辰冬的胸肌。

宋辰冬放下心來,捉住他的手啃了一口,道:“神奇嗎?感情的事誰說的好,可能太喜歡了吧。”

“話不是這樣說的,”袁夏認真地注視著宋辰冬的眼睛,天真地道,“我也超級無敵喜歡你啊,可是如果你出軌,我應該沒辦法和你在一起了。”

“心裏進了粒沙子,貝類動物能把他變成珍珠,我卻隻能熬成心絞痛。我真是個沒用的人類。”袁夏幹巴巴地說。

宋辰冬被他逗笑了,眼角向下彎出一個溫柔的弧度,他輕輕把手覆上袁夏的臉頰,溫柔地在他眼尾摩挲。他說:“我不會的。”像是蝴蝶親吻花瓣,他的語氣就是那樣含蓄而輕柔,又鄭重得宛如是一個承諾。

“疼你一個還忙不過來,睡不睡,很晚了。”

袁夏哼哼著翻了個身躺到床上,耍賴式地蹬了蹬宋辰冬,說:“你去關燈。”

“好好好。”宋辰冬起身。

“精神出軌**出軌都不可以!”

“不會不會都不會,快睡吧小家夥,晚安。”

“你知道晚安的拚音是什麼意思嗎?”袁夏這個半吊子中文水平還要教育宋辰冬。

“嗯?”

“w-a-n-a-n,我愛你愛你。”

“啪——!”燈關了,房間陷入一片靜謐的暗黑之中。

“晚安寶貝兒,我也愛你。”宋辰冬在這樣安靜美好的夜裏,這樣對袁夏說。

此時的袁夏還並不清楚喜歡和愛之間的區別,之於宋辰冬的意義。

他是一個在愛的蜜罐裏長大的孩子,“loveyou”聽起來和“m”、“bye”、“LOL”、“XOXO”一樣稀鬆平常,並沒有海枯石爛那樣雋永震撼的意義。

習慣於表達感情的人,並不把感情看得隆重。

“愛”在西方那個環境下,是可以輕易被給予、簡單被收回的一種沒有殺傷性的情緒。因此他似乎還不能夠理解,“愛”對於宋辰冬來說,是可以被稀釋的,好像是一杯甜甜的蜂蜜水,撒出去,再次注滿時,就隻是平淡無味的白水了。所以他不會像談論天氣那樣隨便地開口,而一旦開口,他就用了百萬份的認真。

他是很倔強、又很執拗地看待“愛”這件事情。

袁夏也是非常認真的,隻是因為這樣文化背景的差距,他仍然不能確定,宋辰冬的認真裏,有多少愛的成分。不過他還是很開心。

袁夏自己感情經營的越好,看到朋友的不順利就愈發同情。

他再一次見到程皓是在一周以後的第二次節目錄製,地點是在一個荒島。

節目導演拿著大喇叭喊:“歡迎大家來到風景秀麗的東澳島,希望大家能在接下來的三天裏,收獲不一樣的旅行體驗。“

何文黎一手擋著刺眼的太陽,琢磨著說:“不一樣的?郭品,你又要搞什麼事情?!”

“不搞事情,深度遊覽,特色體驗。”郭品往攝像機後麵躲了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