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想起,早晨來賀府時,他與這個小麻雀精曾在府外有過一麵之緣,自然也記起了南棲是蒼玦的人。
“尋我何事?”溯玖頓時失了興致,將目光略過他,問侍女討要了一杯新的酒。
南棲左右張望了下,見著周圍的人都在圍觀賀生的壽禮,根本沒人注意他們兩個。他便毫不猶豫地從懷中取出那片鳳凰羽毛,伸手要給溯玖,萬分誠懇:“我有火鳳凰的羽毛。”
溯玖見到這片羽毛後,瞳孔突然緊縮,他猛然間抓住了南棲的手腕說:“你是何人?為何會有這個?!這個羽毛是誰的,他在哪?!”
南棲想退後,無奈卻被死死拽住,他隻好硬著頭皮道:“長沂峰上有一隻死鳳凰,這是它留下的,是我撿的!”
“長沂峰?”
南棲用力點頭,手腕已經被溯玖抓紅了,但南棲硬是不吭一聲,也死死抓握著羽毛,險些都要將它捏壞了。他眸中露出一絲哀求,溯玖也沒有放手,狠聲道:“如何死的,死的是誰?”
可是……可是他一直在找的人?
溯玖多年來,一直在尋兩個人,一個是他的師父蓮辰,一個便是鳳族當年屍骨都未曾找到的小太子,也便是他親舅舅的嫡子。
南棲的聲音都帶上了哭音,他疼壞了,兩腿一彎跪在了溯玖麵前:“我不知道,我小時候去那時,它就已經死了……你若不信,你自己去長沂峰看看就知道了!那裏有鳳凰搭的結界,你不是混血的鳳凰嗎?你,你放開我……我疼……”
這句“我疼”躥入溯玖耳中,語氣恰似三百多年前,鳳族宮殿中,那個跌倒了又會匆匆爬起來找自己玩耍的小鳳凰。彼時的小鳳凰還小,小小一個,眉目與鳳王如出一轍,他牽著溯玖滿是傷痕的手,滿口稚言:“以後,溯玖哥哥就同阿棲住在這裏了,誰都不會欺負你!阿棲保證!”
年幼的溯玖什麼都看不見,被這突如其來關懷的聲音驚得戰栗。溯玖驚恐地揮開了那個孩子的手,得到的是一句怯生生的:“哥哥,我疼。”
……
阿棲,阿棲。
鳳族被滅之時,連屍首都沒有找到的純善孩子。
沒有畫麵的記憶充斥著溯玖的腦海,他仍未鬆手,隻是鬆了力道,不敢確定地問南棲:“你叫什麼名字?”
南棲已被鶯鶯問過一次,自然不肯說真名:“我叫阿啾。”他還故意強調了一遍,“是隻麻雀精。”
溯玖何嚐不知道他是隻麻雀精,隻一眼,他就能看穿南棲的原身,卻還是不死心地問上了一句。可這麻雀的聲音,和阿棲甚是相似,聽得溯玖心底莫名消了火氣,最後好笑地問道:“你既有鳳凰羽毛,不是應該先交由蒼玦?我若收下後銷毀了,故意用自己的羽毛來解毒,你們豈不是賠了夫人又折兵?”
“你自己都說了,用你的羽毛解毒,蒼玦會立刻陷入昏迷。我到時就在邊上盯著!”想想說得不夠狠,南棲繼而放了句狠話,“反正錦袋在我們手上,毀掉還是容易的。”
嘖。
溯玖其實根本不怕他,但還是道:“你這小妖,偷聽得倒很全。”
南棲知道是在諷他,尷尬地扯了扯嘴角。
溯玖見他笑得可愛,突然鬆了手,取過了他的鳳凰羽毛,好脾氣道:“說吧,還有什麼要求?便當是你告訴我長沂峰消息的謝禮,我都會滿足你。”
“真的?”
“我堂堂一屆魔君,言出必行。”
南棲安心道:“我確有一事相求。”
“嗯。”
“我給你羽毛的事情,你不要告訴蒼玦。”
溯玖覺得這麻雀也並非很聰明:“到時候蒼玦那老奸巨猾的,自然知道,還需我去說?”
南棲皺起眉頭:“你不要罵他。”
溯玖嘖聲:“你一個妖界的小妖,怎麼還幫著天界的家夥。”溯玖不解氣,罵了句,“吃裏爬外。”
“我可沒吃你們妖界的東西。”
溯玖:“……”
若不是溯玖想起了幼年時的阿棲,這南棲如此越矩地同他說話,早死在他手裏千遍萬遍了。可實在也不能怪南棲,誰叫他從小在長沂峰長大,哪曉得外頭那麼多規規矩矩。在南棲心裏,能說上話就努力說說,說不上就閉嘴了。
隻不過,對蒼玦,南棲是說不上也要說的。
他想了想,對溯玖道:“那這樣吧,三日內我會離開這裏,你就幫我保密這三日便好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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