澤女君去聽講課了?
反正他是隻妖,有些講課也去不了,總是不能與蒼玦同席而坐的……去了也無用,去了也心塞。
“南棲,我去幫你喊龍君過來吧?就說你不舒服。”阿雀小聲討好他。
南棲賭氣:“算了。”
可入夜前,蒼玦還是來了。他還帶了南棲喜歡吃的紅豆餅,是方才他特意去人間買的。
南棲哭了許久,迷迷糊糊地哭累了,便睡了過去。後邊,他是被紅豆餅的香氣誘醒的,他定睛看到蒼玦手上拿的紅豆餅,眨了眨幹澀的眼睛,安安靜靜地坐著,也不問蒼玦討要。
蒼玦挑眉:“不要?那我給別人了。”
南棲本來沒什麼心≡
溯玖顫聲問:“你到底是誰?你在騙我……”
季雲鶴今日不同於往常,他的神態舉止都變了,不像個孩子,眼中更是積了歲月的風霜。他溫和笑道:“我是,也不是。”可他也道,“阿玖。”
溯玖像是被掐住了脖頸,扼住了呼吸。幹澀的喉嚨如塞滿沙石,發不出一個音節。
他無聲道:師父……
唯有蓮辰才會喊他阿玖,唯有他一人。
這是屬於他們之間的昵稱,旁人不可喊,唯有他……
季雲鶴是蓮辰的一道咒,在適當的時機裏,出現在人間,放置於溯玖眼前。那朵錦袋裏的蓮花,是蓮辰有意而為之。
他要讓季雲鶴跟著溯玖,直到溯玖的眼睛看不見的那一天,季雲鶴身上的封印才能解開。他也才能用季雲鶴的身軀,與溯玖再次對話。
“阿玖,往前的一切錯與過,我都未曾真正怪過你。但我已時日無多,今次送你一雙眼睛,你也便將我放下吧。”
這是蓮辰用季雲鶴的身軀,說的最後一句話。他這樣子,就像是魂息短暫的殘留,徒生一個影像,徒留一道殘香,稍縱即逝,溯玖還未抓到一絲一毫,他便消散了。
季雲鶴變成了輕渺的雲煙,附著於溯玖的眼睛之上,在溯玖胡亂的呼喊中,消失得一幹二淨。溯玖跪倒在地,眼前的光明使他戰栗不已。季雲鶴湮滅在無盡黑暗中,聚成一雙星星,成了他的眼睛。
原來蓮辰一直在他身邊,他卻絲毫沒有發現。
可為何……為何蓮辰會說自己時日無多,為何蓮辰又要用季雲鶴來幫他?
蓮辰難道不恨他嗎?是他毀了他們的師徒關係,也是他毀了扶風閣。一切都是為了獨占蓮辰,一切都是為了他的一己私欲。
蓮辰該恨他的。
溯玖匍匐在地上,眼淚充斥著眼眶,卻無法落下。他身負枷鎖,被幼年時的深淵所禁錮,是蓮辰帶著和煦的微風,攬著天光,將他拉了出來,給予他光明,教會他成長。
所以他愛蓮辰,他也恨蓮辰。
若不能待他全心全意,又為何要施舍那一點光亮?
盲人之所以孤獨,是因為不曾見過熱鬧。蓮辰將那些都給了他,他便放不下了。今日,蓮辰卻好笑地以這種方式出現,講著要他放下?
溯玖冷冷地勾了勾嘴角,咬牙起身,狼狽卻心生魔障。
“師父,我如何……放得下。”
你若死,我即死。
你若生,我便生。
溯玖痛苦地抱緊雙臂,眸中充血,戾氣布滿他的周身,那是不入輪回的孽障。他嘶聲力竭,咬牙切齒,再開口,已是帶著千瘡百孔的執念:“我一定要尋到你……”
而衡水河岸也在這一日裏,生靈塗炭。
魔君溯玖入魔的消息,瞬間傳遍了三界。
天帝速召蒼玦回天界,派他與玉衡帶兵前往衡水河岸對陣溯玖。
此事來得突然,南棲是在午時小憩後才得知。他被蒼玦留在了辰山,要等道遠上仙的講堂結束方可回琅奕閣。
蒼玦也是不放心南棲,這回,他將鳶生留了下來。
阿雀自然是很高興,纏著鳶生問東問西的:“鳶生,鳶生,我們明日就要回琅奕閣了。也不知道你上次送我的種子發芽了沒,長大了沒,明年還能不能順利吃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