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清虹忍不住在心裏鄙視了一番,這是當權者欺負弱小的女子啊!雖然秦清虹稱不上真正意義上的弱小,但很顯然,現在她已經將自己歸結到弱小的那一行列了。
“每日進宮?你難道不怕我反悔?或者不怕我出去之後,帶著龍文軒逃之夭夭了?”秦清虹咬牙問道。
難不成真的隻有這一個辦法了麼?很顯然,秦清虹要是不答應的話,依著龍天陽的性子,說不定今天都走不出這道宮門!
“你不會,”龍天陽滿臉篤定,目光有意無意的掃過龍文軒,就算她想走,龍文軒可不是那麼好帶走的。
看著秦清虹猶豫不決,很顯然有些動搖,龍天陽加了一劑猛料,突然道:“你也不用這麼糾結,朕並非要你永遠留在宮裏。你隻需清晨進宮,傍晚出宮,直到將今天朕在樹林裏挨你的那一鞭傷養好了,你就不用再入宮了,如何?怎麼?難不成,你自己闖下的禍,就這麼算了麼?”
鞭傷?
秦清虹下意識的往龍天陽的胸口看去,不提她還倒真的是忘了的,今日森林裏的那一鞭,她下手確實是很重的,原本是一鞭致命的力道,可為何龍天陽還能好好地站在這裏?難道有內功護體真的這麼厲害麼?
這也是頭一次,秦清虹對這個時代的內功產生了強烈的好奇心。
那鞭傷要想養好,也得因人而異,少則半個月,多則半年,看龍天陽如今好好的站在這裏,很顯然是並沒有什麼事兒的了,再加上他武功高強,大概一個月就好了?
這樣想來,似乎也不算虧得太多?
秦清虹在一旁默默地打量,沒有注意到龍天陽眼底閃過的那一抹促狹,而龍文軒維持著一貫的沉默模樣,看著這二人你一言我一語,臉上有黯淡劃過,他就像是一個旁觀者,似乎完全走不進這二人中央?
“成交!”秦清虹咬了咬牙,雖然有些不甘,但奈於形勢,最終還是答應了:“不過,我有一個條件!”
“說!”
“這麼些年,你要把欠六王府的俸祿,全部都還回來!”生計乃是大問題,秦清虹可不想吃完了嫁妝之後,就和府中的人一起餓肚子。
“成交!”龍天陽答應的格外果斷,隻見他的嘴角浮起一個笑,細看之下,還能望到他眼底的欣喜。
都說日久生情,他就不信,這秦清虹的心還是石頭做的不成?隻要和她二人朝夕相對,看她動不動心?而且,每天將她留在身邊,減少了她和龍文軒相處的時間,自然是好的!
這也算是一箭雙雕之計了!
月上枝頭,等龍文軒和秦清虹二人回到了六王府的時候已經到了晚上了,府上的下人們忙進忙出,早早就守候在門外,隻等著二人歸來。
尤其是簡竹,顯得格外殷勤,遠遠地就迎了上來,拉著二人來到府門外,大夏天的,竟然在府外生了好大一盆子的炭火,大老遠就感覺到了一陣熱氣撲麵而來。
“王爺,王妃,請跨火盆!”簡竹笑著道,滿臉的喜慶:“去去黴運,從此不再有牢獄之災!”
秦清虹無奈的笑了笑,卻還是照著簡竹所說的樣子從那火盆之上垮了過去。
雖然簡竹這人沒有定性,且容易動搖,但自從上次在玉妃那裏發生了那樣的事情之後,簡竹沒了退路,玉妃也不會輕易放過她。所以她現在也隻能依靠秦清虹,就目前看來,簡竹倒也算是可靠的,屬於自己人吧。
“好了好了,既然跨了火盆,你也該滿意了吧?王爺和王妃應該都累了,快點讓他們進去休息吧!”簡梅也笑著說道,一邊說話,一邊簇擁著這二人走了進去。
六王府還是離開之前的那個樣子,一草一木都是秦清虹精心設計的,離開了這麼幾日,六王府內沒有主子,卻還仍然能夠維持的這麼的有條不紊,秦清虹的心裏十分的欣慰,這些宮人不愧是從宮裏出來的,處處都很穩妥。
將大家都遣去休息了,秦清虹獨自坐在葡糖藤之下,看著狡黠的月色,心裏無限感慨,竟然兜兜轉轉,在京郊轉了一圈兒,經曆了兩次刺殺,最終又回來了。和這六王府的緣分,倒還真的是不淺。
正在默默地想著這些,卻突然感覺到身後有一抹熟悉的氣息,逐漸的往身邊走來,秦清虹並沒有回頭,聰慧如她,卻也猜到了來人是誰。
“這麼晚了,怎麼還沒睡?”龍文軒的聲音響在身側,腳步在秦清虹的身旁停下,隻見他就勢坐了下來,兩個人的位置,正如那晚在葡萄下飲酒的位置。
“你不是也沒睡嗎?”秦清虹淡淡一笑,溫柔的月光灑在她的身上,讓她整個人都顯得無比安靜,一如這月亮一樣。
長長的睫毛就著朦朦朧朧的月色投下一道美麗的剪影,一雙聰慧的眼眸在漆黑的夜裏似乎能點亮天空,嘴角輕輕的彎起,身後的葡萄架是她的背景,整幅畫麵就像是驚世的畫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