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景第二次出山的時候是在小陌一歲的時候,那個時候小陌才剛剛學會說話,一轉身不見了阿景,整天景叔叔,景叔叔的叫個不停,甚至連晚上做夢都在叫景叔叔。
如今是阿景第三次出山,也不知道小陌又會做些什麼?
這樣一想,秦清虹又有些欣慰了,阿景是真的對小陌好,小陌才會這般的喜歡他。
她的心裏一直都覺得虧欠了小陌,因為沒能給他個父親,讓孩子從小就缺少父愛。所幸在這山穀裏,沒有其他的孩子,也從來都沒有給他灌輸什麼父親的概念,小陌還那麼小,應該還不知道爹爹是什麼吧?
“所以我才趁著師叔教他武功的時候來跟你說這件事,免得等下他抓著不放我走。”阿景笑著說道:“我知道你有辦法應付他,我就先走了。”
“嗯。早去早回。”秦清虹點了點頭。
阿景笑著離開了,屋內一時間又安靜了下來。
秦清虹輕輕地歎息了一聲,繼續做著手中的針線活。
真是難得,一個現代的殺手竟然會落到現在這一步,自己動手做針線活的地步。但是轉而一想,這也沒有什麼,是怪老頭和阿景救了他們母子的命,身為這個家裏唯一的女人,這些事兒也理應她來做。
隻是難為了怪老頭和阿景,他們兩個人都是風流無比,十分愛玩兒的性子,卻因為她而在這山穀裏整整呆了三年,沒有出去。
秦清虹是從心裏感激他們的。
“臭小子!給我站好了!”怪老頭的聲音從後院傳來:“練習了一個月連紮馬步都做不好?你還說什麼保護你娘親?”
小陌的額頭直冒熱汗,大夏天的站在烈日裏紮著馬步,小小的人兒看起來無比的可憐,卻仍是咬著牙沒有一句怨言:“我就是要保護娘親!我一定可以保護好娘親!”
說完,繼續堅忍著站在烈日裏,額頭上的汗都將衣服給浸濕了,雙腿打著戰,抖得厲害,卻仍舊堅持的站著,不管怪老頭怎麼打擊他,卻沒有一句怨言。
一旁的小黑狗也陪著小陌站在烈日下,狗舌頭往外伸著,兩個前蹄子抬了起來,隻有後腳占地。
秦清虹透過木窗戶看向烈日下自己的兒子,好幾次都感動的熱淚盈眶,卻強自忍住了想要上前替他擦汗的衝動,男孩子不比女孩子,多些曆練是好的,秦清虹雖然愛子,卻也清楚的明白慈母多敗兒的道理。
她既欣慰又感動,隻能強忍著將窗簾拉下了,不再去看外麵。
“好小子!”怪老頭見小陌比平常的孩子有毅力一些,有些欣慰的點了點頭,他老頭子果然沒有看錯!希望這孩子能夠在他老頭子有生之年盡傳他的衣缽!
深宮紅牆,南華國皇宮。
一隻孤雁從天空劃過,橫穿了整個皇宮,大雁的叫聲格外的悠長,乍一聽去,就像是哀鳴。
一個一身黑衣的男子坐在案台前,桌子上堆著的是高高的奏折,明黃色的奏折整齊的放在一起。
午後的陽光帶著一絲淡黃色的光暈,打在了桌前的奏折之上,在桌子的正中央,放著的是兩幅畫卷,都是敞開著的,上麵的墨跡有些陳舊了,可畫卷卻像是嶄新的,一看就知男子將這兩幅畫卷愛如珍寶。
其中的一副畫得是一名女子的一個側影,女子坐在窗下,一隻手撐著腮幫子,看向外麵的天空,不知道在想些什麼,而女子的身後是一名身著黑色龍袍的男子提筆作畫的場景。
另外一副畫是在水榭邊,漆黑的夜裏,隻有水榭旁的幾盞宮燈亮著,女子被男子強抱在懷裏,畫麵顯示的是女子的正麵表情,她趴在男子的肩頭,滿臉掙紮而又痛苦的表情,而男子張著嘴,似乎抱著她在說些什麼。
兩幅畫全然不同的畫風,一看就是出自兩個不同人之手。
一副是龍天陽那日見秦清虹在朝鳳殿的窗邊發呆的時候畫的,他記得當時畫好了之後,小心的收在了桌子上,並沒有告訴她。
而另外一副應該是秦清虹畫的,那日回宮他整理她的東西,無意間就在那幅畫的旁邊找出了這幅畫。想來是秦清虹見到了那幅畫之後,一時興起,也畫了一副。
可是讓龍天陽沒有想到的是,秦清虹竟然畫的是七夕那日在太液池二人發生的那一幕。
那時龍天陽讓江公公將秦清虹帶到太液池,龍天陽激動之下,說愛她,說要立她為後,然後便抱了她,猶記得秦清虹當時苦苦的掙紮著要從他的懷裏出來。
因為當時龍天陽將她擁在了懷裏,所以並看不到秦清虹的表情,卻不想這幅畫上她將自己表情畫的那麼的痛苦。
也對,那個時候,秦清虹應該也是動心了的吧,隻是礙於身份,不得不強自壓著。
沒有一刻,龍天陽比現在更恨自己,恨自己的混蛋!
竟然將心愛的女子送給了別的男人!
也恨自己明明重新將她收在了身邊,卻要跟她置氣!一個不小心,竟然讓她逃離了身邊!而且還掉落了懸崖!如今飽受相思之苦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