袁夏和宋辰冬在一月份回了國。
一場大雪覆蓋了整個京城,袁夏坐在飛機靠窗的位置,向外望去,隻見白茫茫一片,本就印象模糊的家鄉變得更加陌生。
“好久沒回來了……”袁夏小聲說,“都不認得了。”
宋辰冬握住袁夏的手,笑著親了親他的手背,說:“機場這片這麼荒,你怎麼認得?你出國的時候,大興機場還沒立項呢。”
袁夏迷茫道:“大興……是在哪兒來著?”
“在南邊,這個是北京城區,”宋辰冬在空中畫了個圈,往下麵指了指,“這塊兒就是大興。”
袁夏點點頭,問:“那咱們一會兒去哪兒?”
宋辰冬捏了捏他的手,說:“我沒告訴我媽咱們回來了,怕你被她催煩了。先和我在城裏住吧,過年再到順義去。”
即便多年未歸,那些地名袁夏當然也還記得,就是和東西南北距離遠近對不上號。不過出了機場坐上車,堵在環路上,那種熟悉感一下就回來了,仿佛這麼多年都沒離開過。
“這空氣很好啊,都沒有霧霾了!”袁夏好奇地看著窗外,有點興奮,像是個郊遊的小孩兒,“我記得我走的那年,霧霾可恐怖了,什麼都看不見,真的跟那些喪屍電影似的。”
宋辰冬笑道:“會越來越好的。”
宋辰冬在望京有套公寓,普通的三室,裝修有一種性冷淡的風格,黑白灰三色,沒什麼人情味。江宛提前派人過來收拾過,甚至冰箱也被塞得滿滿的。冰箱門上還貼了個便簽,寫著:
【老板,你總算回來啦!——盼星星盼月亮的多多】
袁夏接下來這個便簽,挑眉問宋辰冬:“多多是誰?叫得這麼親熱?”
宋辰冬覺得他這個吃醋的勁兒特別可愛,也不著急回答,還逗他:“夏夏,圓圓,嗯……這麼叫是挺親熱的。”
“冬冬,裏不能醬紫裏造嗎?快說,從實招來!”袁夏一屁股坐在行李箱上,眼睛瞪得溜圓。
宋辰冬一把將他抱起來,放在沙發上,低頭看他,道:“之前的助理,身份證上的名字就叫多多,錢多多。”
“這名字……男的女的?”袁夏覺得挺逗。
“男的。明天你就見著了,別瞎吃醋。”
第二天,江宛和錢多多來接他們,一起去公司談節目的事兒。袁夏問了好,鑽進車裏,多少有些局促,一時也不知道要再說些什麼。好在這麼久沒見,宋辰冬倒是和他們聊得起來。
“都好了?”江宛問。
宋辰冬靠在後座上,坐姿很是閑適。明明是大冷的天,他還是沒穿羽絨服,而是套了件黑色的羊絨大衣,戴了條灰色的圍巾,神色也趁得有些冷峻的意味。
他的手放在腿上,食指無意識地打著節奏,淡淡開口道:“還在吃藥,也就差不多這樣了。”
錢多多開車,江宛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,她回過頭看宋辰冬,說:“我其實一直不覺得你病了,總感覺你就是想給自己放個假。”
江宛的年紀比宋辰冬大,從他出道時就一直跟著他,宋辰冬也要叫他一聲江姐,現在江宛手下也有了許多藝人,在圈內混得很開,所以這話別人不敢說,她卻是敢的。
“是麼,”宋辰冬笑了笑,“可我確實是病了。”
江宛張了張嘴,終究也沒說什麼。倒是錢多多打了圓場:“回來就好!宋哥我好想你啊,你不知道我後來跟的那個小鮮肉,天啊,做個頭發要三個小時,各種遲到各種作,就我這到處裝孫子道歉,人家還不領情,我真是……”
江宛打斷他:“少說兩句,真該改名叫話多多。”
錢多多噤了聲,過了一會兒又嘟囔道:“反正宋哥回來了,我終於解脫了……”
宋辰冬低低笑了兩聲,說:“辛苦你了。”
袁夏第一次進了影視公司的大門,處處都覺得新奇,但也不好意思隨便亂看。他和宋辰冬並肩走在後麵,習慣性地就想牽手,牽上了才覺得哪裏不對勁兒,急忙又甩開。
他這幅戰戰兢兢的樣子實在逗趣,宋辰冬都忍不住湊到他耳邊,悄悄說了句:“小倉鼠似的。”
“你們這也沒有明星啊,還想要個簽名呢……”袁夏撇撇嘴,和他咬耳朵。
宋辰冬一本正經道:“實不相瞞,我們公司最明的明星,應該就是我。”
袁夏:“……”
宋辰冬:“簽名給你簽哪兒呢?”
這話倒是不假,宋辰冬簽的公司並不算大,和那些叫得上名字的華誼、唐人比,規模簡直有些可憐,旗下的藝人也不多,但各個都是演技過硬的,走實力派路線。宋辰冬本人也不知道為什麼,這麼多年沒換公司,也沒想著自己弄個工作室,就是安安穩穩地演演戲、拿拿獎,同公司的其他藝人也差不多是這個路數。
不過最近公司有轉型的打算,也簽了不少年輕美型的藝人,就是還沒弄出什麼名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