醫院急診室外,蘇夏焦急的在走廊內踱步,片刻也安寧不下來,付晨喧最後慘白的麵龐持續浮現在她眼前,猶如萬箭穿心一般千瘡百孔。
時不時會有護士跑來跑去,每個人的雙手都沾滿了鮮血,廢舊的手套就那樣赤裸裸的扔在蘇夏麵前的垃圾箱裏,混雜著血腥味催她眼淚落下。
那是付晨喧的血啊……
怎麼會流了這麼多血呢……
之前不是還生龍活虎的跟人打架嗎!
蘇夏早已發不出聲音,隻能在心裏默默的祈禱,懇求上天千萬不要帶走他的生命。
此時秘書才姍姍來遲,同樣淩亂的步伐險些摔倒,急促的跑到蘇夏的身邊問道:“付太太,付總怎麼樣了?”
“我不知道,他還在手術室裏,已經進去兩個多小時了……”蘇夏帶著濃重的哭腔回答,卻也因為秘書的出現,安心了些,“能不能告訴我,他為什麼會吐血?為什麼會暈倒?他是不是得了什麼病?”
許多疑問在蘇夏的心中打轉,而此刻也許隻有秘書能夠回答她了。
然而她卻欲言又止,隻單純的安慰她說道:“付太太您別擔心,付總隻是太過勞累了,而且這裏是最頂級的醫院,有最先進的醫療設備,付總不會有事的。”
蘇夏怎會傻到看不出她的隱瞞,不等她思慮片刻便緊接著問道:“上次在芸城醫院看到你,是不是也因為付晨喧?生病的不是你的親戚,而是他,對嗎?”
秘書思慮了片刻,終究是點了點頭:“沒錯,那次的確是為付總看病。他這兩年一直在找你,找的發了狂,每晚都喝的爛醉如泥,抱著你的日記本不停地道歉不停的哭訴。身體一天不如一天,最終思念成疾,病倒了。”
蘇夏愣在原地,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,在她心目中,付晨喧一直是精壯而又高大,即便是平常的感冒發燒都少得可憐,怎麼會短短兩年就突然病倒了……
好不容易擦幹的眼淚此時又一次湧了上來,縱橫的淚水肆無忌憚的洗刷她的小臉,也洗刷掉了這麼久以來的怨念和封印。
她終於決定不再逃避,一顆熾熱的心又一次跳動起來,將十二年從未褪色的愛,重新打開。
等了五個小時,手術室的門終於開了,言院長疲累的走了出來,深深的鬆了口氣。
蘇夏疾步衝上前去,“付晨喧怎麼樣了?他還好嗎?”
“付太太放心,付總已經脫離生命危險了,好好休養就可以了。”言院長意味深長的說道,也許是長時間的手術太過勞累,他不願再多說什麼,報以一個安慰的微笑,便走了。
付晨喧隨之也被推了出來,緊閉著雙眼安靜的躺在病床上,然而眉頭卻深深皺起,仿佛正經曆著什麼不情願的事情。
蘇夏一直守在他的身邊等著他醒來,一分一秒都不曾離開,因為她希望付晨喧睡醒後的第一眼看到的便是她,一個嶄新的她,一個沒了怨懟與恐懼的她。
直到淩晨,付晨喧才轉醒,虛弱的動了動手指,卻發現正被人死死的攥住。
順著視線向下看去,他懸著的一顆心終於放了下來,他生怕離開的人,此時正臥在他的身邊熟睡,像隻溫順的小貓,而不是滿身尖刺的刺蝟。
他緩緩起身,盡量不打擾到蘇夏,太陽正徐徐上升,刺眼的陽光也順著窗戶映射進來,照在她的小臉上。
付晨喧不斷的輕微調整坐姿,為她遮擋陽光,保證她一直處在自己的陰影之下,又生怕動作太大吵醒了她。
這時秘書脫下高跟鞋,輕手輕腳的走了進來,繞到他的另一邊,傾身附耳小聲說道:“付總,按照您的吩咐,我們沒有告訴付太太實情,隻不過,這事總歸瞞不過的……”
“能瞞多久就瞞多久,我不想讓她也跟著憂心。”付晨喧一直看著安穩熟睡的蘇夏,心中滿是幸福也滿是苦澀。
情深緣淺,或許我們,注定要彼此錯過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