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雅絞著手中的帕子,差點將指甲掐斷。
那個女人都已經死了,還不能動搖她在沈燿心中的位置!
憑什麼?!
自己和沈燿青梅竹馬一同習書長大,本來讓他成為自己的駙馬是順理成章之事,沒想到半路上殺出個白玖月,直接奪了自己的心上人!
現在自己退而求其次,選擇了嫁入將軍府,而不是讓沈燿跟隨自己入公主府,也是希望給他留一個少年時有過的好印象。
自己喜歡了他那麼多年,等了他那麼多年,如今好不容易能過二人世界,他當真還要用一個死人隔閡在彼此之間嗎?
清雅不樂意,也不允許!
……
回了寢殿的沈燿命人要來了斷頭崖的地形圖,然後細細研究起來。
先前派人去尋的人走過的路線,都已經被他用毛筆圈畫了出來,眼下大地回春,曾經有過的小道都已經長滿了小草嫩芽,擋住了人行過的痕跡。
現在要繞山搜尋整個崖底,還一條凶險之路尚未行走——
跨過波濤洶湧的淶水河,然後逆流而上一個瀑布崖,方能到達斷頭崖底。
隻是那路徑凶險惡疾,未知的風險極為高。
相傳淶水河中有食人魚,泛舟之人從未有人活著橫渡。
所以,崖底河畔便才會有遍地的殘骸。
隻是自己派出去的兵將隻能搜尋小範圍的崖底叢林,再廣泛的位置根本無法進入。
隻有橫跨那條河,方能擴大搜尋麵積,再多一絲能尋到她的希望……
沈燿昏昏沉沉睡了一夜,翌日聽到院子裏的人的婢女在說花園中的櫻花開了,他晃了晃神。
“月兒喜歡吃新春時節櫻花瓣做的糕點,我要去給她送些……”
他自言自語說著,嘴角也不自覺地微微上揚。
沈燿去膳房要廚子做了份櫻花糕,隨即朝著梧桐苑走去。
苑中,一切如舊。
那個女人的氣息,混合著香爐的熏香氣息,縈繞在沈燿的鼻翼下。
他吸了吸鼻子,感到前所未有的滿足感。
裏房,負責清掃的婢女剛整理完衛生出來,差點撞到了沈燿。
“將軍……”婢女看清來人,慌忙跪了下來。
沈燿嗅著從裏房傳來的愈發濃鬱的熟悉氣息,輕聲問道:“夫人還在睡?”
婢女愣住,半響才反應過來沈燿說的什麼。
“將軍,夫人……夫人……”她戰戰兢兢了半響,怎麼都接不了他的話。
“為何這幅表情?難道她不在房中?”沈燿蹙著眉,看向婢女的神情帶著一絲不悅。
婢女簡直快要哭了出來,嚇得花容失色。
“將軍,夫人……不是在數月前……已經墜崖了嗎……”她帶著哭腔哆嗦說道。
沈燿原本來平緩的心驟然緊蹙了起來,連帶著好似有塊巨石狠狠壓了過來,讓他差點提不上氣。
刹那間,腦袋中被自己強行封住的不堪記憶,全都湧了上來。
“那隻是個夢!為何本將軍做了什麼夢你也知道!”沈燿低吼,隨即一腳踹開婢女,大步朝裏屋走去。
房中,一切如舊。
所有的種種都幹淨如初,沒有一絲灰塵。
擺在窗前的檀木桌依舊在,茶具也完好無損地安靜擺放著,旁邊的木凳微微往外推了幾分,就好像隨時都等著主人坐進來一般。
窗戶微微敞開,透著暖意的細風徐徐吹來,帶著草木的清新氣息。
沈燿將每一個角落都掃視一遍,沒有看到那個女人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