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行人浩浩蕩蕩回來。
管家得知沈燿帶回了白玖月,興奮地通知了府中上下所有人,然後讓梧桐苑的人大肆整頓,做好迎接工作。
沈燿雖然同意將賀淩帶回府繼續給白玖月治療,但是卻將他的住處安排在離梧桐苑最遠的廂房中。
星月閣那邊,清雅公主聽到白玖月活著回來,還被沈燿視若珍寶的討好著,氣得掐斷了指甲。
“為什麼沒死,為什麼還要回來破壞我的生活?!”清雅痛苦嘶吼,將房間中的東西狠狠砸到地上。
婢女們大氣不敢出,唯有清雅的貼身婢女敢大著膽子前來收拾。
“公主別氣壞了自己的身子,那女人身中一劍又掉下懸崖還不死,定是個命硬的家夥……我們隻能換法子對付她了。”
清雅氣得咬牙切齒:“軟的硬的法子全都用過了,到底要怎樣才能讓她從本公主眼前消失!”
婢女給她施了一計:“若公主實在沒了法子,何不求助長公主和聖上……”
“不行,母親和舅舅早就視燿哥哥為眼中釘,若不是我執意嫁過來,他們怕早就奪了他的兵權處死他了……”清雅果斷搖頭,這是她最不願意選擇的一條路。
“公主一心向著沈將軍,可他卻絲毫不知道您到底為他付出了多少……您嫁過來是為了護他安全,他卻一點都不心疼公主……我看他願意將公主娶回來,怕也是聖命難違……”婢女對沈燿的意見著實很大。
清雅聽著她的話,不由得眼眶一澀:“那青梅竹馬的過往情分,他當真是一點都不在乎了……燿哥哥,你隻能是我的,我絕不能讓那個女人繼續跟你在一起……”
說著,她攥緊了手,神情微微變得扭曲……
梧桐苑。
這裏的一切跟之前沒有兩樣,院子裏的花已開,草也綠油油。
變了的,隻是人心。
白玖月抬手在房中的桌上輕輕一抹,沒有一絲灰塵。
曾經照顧自己的下人都還在,唯獨少了最貼身最善解人意的夏荷。
物是人非,再也回不去。
“唉……”
白玖月沉沉歎了口氣,忽地聞到屋裏的熏香,重重咳嗽起來。
“夫人,您怎麼了?”冬梅是沈燿囑咐過來貼身照顧白玖月的新婢女。
“把那熏香撤走,再把屋子裏所有門窗都打開。”
白玖月聞慣了花草和泥土的清香,還有藥草的苦香味道,早已受不了這些個香味,更何況不通風的室內,讓她胸悶氣短。
一隻大手突然覆上她的後背,輕輕拍打,極其溫柔和小心。
白玖月身子一僵,她不用回頭都知道身後站著的人是誰。
“月兒,別不要我,我錯了……”
沈燿將頭埋在她頸窩,聲音帶著一絲可憐兮兮。
曾經親密無間的兩人,已經有了跨越山海的距離。
這樣的相擁,白玖月渴望過很多次。
也近乎乞討地討要過,但換來的隻有無視和冷漠。
如今輕而易舉,她隻有排斥和不適。
“將軍乃數城之主,何錯之有?是賤妾不知好歹,沒有在墜崖未死後,帶著殘命回府……”
白玖月沒有掙紮,但字裏行間,都透著無盡的疏離。
沈燿的眉心緊擰了三分,他鬆開了她,然後站到她跟前。
“別生氣了,你不在的這些日子,我一直都有潔身自好……真的,不信你去問巴頓……”
他竭力解釋,努力將曾經那個好男人的深情形象呈現出來。
盡管此時清雅還住在府中,但他卻刻意沒有提及,因為他害怕她對自己的怨念會更深。
殊不知,她對自己的怨念和失望已經深至穀底。
“將軍言重了,若是不願放賤妾離開,那賤妾以後一定會帶著賤命好好服侍您……”白玖月神情依舊木然。
沈燿的心猛地一揪,壓抑得喘不上氣:“月兒,你跟我好好說話。”
“是,將軍。”白玖月無動於衷。
心若死了,身體隻是一個空洞的陶器。
她白玖月還是個殘次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