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……”霍允琛聽見她用虛弱發顫的氣音，很緩慢，同時也很清晰的說，“恨、你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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霍允琛維持著俯身傾聽的動作，半響沒動。
顧若水緩慢地伸出手，拉住霍允琛的衣服，用盡渾身的所有餘力，死死拽著他的衣服，加大嗓音，愈發清晰地重複：“我恨你，霍允琛，我恨你。”
“夠了！”霍允琛揮開她的手，“顧若水，你還要挑戰我的耐心到什麼時候？”
顧若水無力的躺在沙發上，喃喃不停的繼續重複那刺耳的三個字。
她說一遍，霍允琛的耐心就降低一截，直到徹底的爆發。
“別叫什麼救護車，這樣的女人，死了算了！”霍允琛冷聲道，“把她給我送到警察局去，說她入室行凶，殺人未遂，蓄意傷人！”
女傭放下座機，又將無力的顧若水提起來，架著她上車，直接送到警察局去。
十幾分鍾的車程，顧若水緩過了一點力氣，抵達後她是自己走進警察局的。
有兩個女傭作為人證，指證顧若水的行凶過程。
警察詢問顧若水有沒有什麼要解釋的。
顧若水隻是呆滯的坐著，不回答，不反駁。
“警察，她是有過殺人未遂前科的，蹲了五年監獄呢，這是第二次犯案了！”女傭說。
警察又問了好幾句，顧若水仍舊是一言不發，最後被拘留在警察局裏。
她任由著女警將她送進去。
拘留室裏還有一個男人坐著，顧若水並沒注意他，她自己呆呆坐在門旁。
不知道過了多久，與她一同被拘留的那個男人被人保釋出去。
男人從顧若水麵前走過，忽然停下腳步，低聲問她：“你想出去嗎？”
顧若水茫然的抬起臉，這才發現眼前的男人體格異常高大挺拔，五官深邃俊美，眉骨上一道猙獰的疤痕，氣勢冷沉凶悍。
有些眼熟，但顧若水一時想不起自己在哪裏見過他。
“你要出去嗎？”男人又問了一遍。
顧若水艱難的發出嘶啞聲音：“要。”
“好。”男人說完，離開了拘留室。
十二個小時後，顧若水被保釋了出去。
她出去時是淩晨兩點，街道空寂無人，隻停一輛黑色的保姆車，一個麵目有些凶狠的男人站在車前，拉開車門，粗聲粗氣的請顧若水進去。
顧若水往敞開的車門看去，隻瞧見一雙穿著西褲的長腿，是個男人。
她想起一起拘留的那個眉骨上有疤的男人。
顧若水毫無畏懼的坐進了車裏。
果然是他。
車裏充斥著一股濃鬱的雪茄氣味，男人一手夾著茄，眉眼帶笑，可他那一身凶氣還是掩蓋不住：“就這麼上了我的車，你就不怕嗎？”
顧若水坐在男人旁邊，麵無表情道：“這個問題，我也想問你。”
她轉過自己紅腫變形，沒有半點美豔的臉：“我現在這個樣子，你不怕嗎？我可是殺人未遂被抓的，我還蹲過五年監獄，你就不怕我也對你下手嗎？”
男人哈哈大笑起來：“那可是巧了，我幹的就是殺人放火的事。”
顧若水冷冷盯著他：“你為什麼救我？要我幫你做那種事情嗎？”
“怎麼會？”男人伸手，溫熱而粗糙的指腹溫柔撫過顧若水臉頰，“我是來報恩的，顧若水，七年前，你救我的命。”
顧若水皺眉，一時想不起。
“七年前，夏天的一個雷雨夜，我被人算計，腹部中刀，逃到了你家後院……”
顧若水終於想起來了。
七年前，她在院子裏撿了一個渾身是血的男人，男人不準她報警，於是顧若水給他止了血，擦幹淨了身體，照顧了他一夜。
天亮之後，那男人就奇怪的消失了，再也沒了蹤跡。
後來發生了太多的事情，顧若水徹底忘了這一個小插曲。
沒想到現在竟然能再遇見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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