多年來的隱忍,使得她養成了逃避的習慣。逃避將自己對陸嘉逸的在意展露出來、逃避和他的接觸,逃避可能引起情感決堤的一切。隨著護士去簽了字,回身看到蕭北和楊子明一直遠遠的跟著她。
楊子明跟著她,她自然是沒什麼驚訝的。但是蕭北這小子什麼時候會做默默跟隨的事了?要不是看到那手插褲袋不可一世的樣子、看到那卓然的挺拔身姿、仿佛披著柔光的褐色頭發,她還真的不敢確定,和楊子明一起在她身後的人,真的是蕭北。
“墨姐,我先去icu。”看到沈墨走過來,楊子明很識相地給他們兩人留了單獨相處的時間。
“好,我等下過去。”沈墨道。
楊子明走後,沒等沈墨開口,蕭北便開口道:“到底怎麼回事?”
沈墨指了指走廊裏的椅子,意思是坐下來說。
“李天的老婆鬧到公司去了,我懷疑她有精神性疾脖,沈墨道,“總之就是場麵混亂,一時無法控製。好在就在今天上午,我已經拿到了陳欣怡的證詞。這下就算李天老婆清醒過來,再來找公司鬧,我們也沒什麼可懼怕的。況且她故意傷人,我們是一定要告她的。”
“我不是問這些”,蕭北道,“陸嘉逸是怎麼受傷的?為你擋刀?”
蕭北關心的可不是陸氏這些雞毛蒜皮的事情,他關心的,隻是和他有關的、她。
沈墨點點頭,蕭北沉默了半晌,冷笑一聲:“夠情聖的。”
“你還有事吧?”沈墨道,“就不耽誤你時間了,我去病房。”
言罷起身,卻被蕭北抓住了手腕。蕭北的力道一轉,強迫她回身看向他。
“沈墨”,蕭北也起身,盯著她的眼睛,問道:“你心裏是不是很感動?”
這是自然,人非草木,她豈能無動於衷?陸嘉逸的那句“回來吧”,在她的腦海中如此清晰。可是似乎這些和蕭北也沒什麼關係吧?
“我去病房了”,沈墨道,“不管怎樣,今天還是謝謝你。”
“謝我什麼?”蕭北仍舊盯著她的眼睛,並不打算就此放過她。
是啊,謝他什麼呢?他隻是來到醫院、坐在她身邊,僅此而已。可即便是這樣,卻還是安撫了她的慌亂。由始至終,他都沒有說一句安慰之言,卻讓她的心沒來由地感到安定。
“沈墨,你聽著”,蕭北的聲音很沉、很冷,極其鄭重,“他舍命救你,你感動,這是人之常情,我不攔著你。但我希望你們能控製好一個‘度’,不要感動到以身相許。你明白我的意思麼?”
沈墨不明白,她覺得自己很不明白!似乎這也和蕭北沒什麼關係。
蕭北盯著沈墨,半晌,給出了一句解釋:“我不會允許你給我兒子找繼父,我也不希望我兒子沒有媽,所以沈墨,你隻能是我的。”
“這一次,你聽明白了麼?”
這一次,沈墨是更不明白了!
什麼叫“你隻能是我的”?
蕭先生,貌似我沒有把自己賣給你吧?我跟你回來,當初說好的,並不是要接受你的那個所謂的“解決方式”,而是基於雙方各退一步的原則才做出的決定好麼?
“蕭先生,我想現在我們不適合談論這個問題”,沈墨道,“我們集團的老板還躺在icu裏沒有脫離危險期,作為集團的員工,我沒有心思去談論這些不太著邊際的個人問題。”
“你聽明白了”,蕭北卻是嘴角一勾,肯定道,“但是你並沒有給我否定的回答。”
言罷,蕭北做了一個很隨意的“請”的手勢,意思我的話問完了也說完了,你可以去病房了。
沈墨看了蕭北一眼,居然覺得他能不再逼問下去,簡直是對她的恩賜。所以對他的結束陳詞也沒有絲毫反駁的意思,急匆匆向病房那邊走去了。可是到了病房門口,一回頭,蕭北果然邁著四平八穩的步子跟在她身後。
“蕭先生,你很閑嗎?”沈墨問道。
蕭北看了下腕表,道:“不閑,還有半個小時,我就要出發去接我們的兒子。”
沈墨無語,所以很顯然,您的意思是,這半個小時,就要同我在醫院中度過,是麼?
“嗡嗡”手機震動響起,一看是陸伯母的電話,沈墨眉心一簇。
陸伯母一定是看到新聞了!陸氏集團董事長被襲,這事現在一定已經鬧得全市轟動。
“喂,陸伯母”
“墨墨!我剛剛看到新聞,說是嘉逸被人用刀傷著了?這事兒是真的嗎?”電話那頭傳來的陸伯母的聲音有些顫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