沐九歌卻並沒有馬上來取,而是仍舊坐在沙發上巋然不動。用很鄭重的聲音問道:“沈墨,你真的不會後悔?”
“後悔什麼?”沈墨抬頭看向他,問道。
發現這小子今天實在太不對勁兒,什麼時候出現過如此鄭重深沉的麵容?
“我覺得蕭北那人太冷了你和他在一起生活一輩子,不怕被凍死?”沐九歌道。
沈墨笑笑,並未把沐九歌的話當做多重要的事,而仍舊是玩笑的態度,道:“你倒是溫暖,像個火爐似的。但你不是我兒子的親爸啊!所以啊 我和誰結婚並不重要,重要的是,這個人得對我兒子好”
原本隻是輕鬆的玩笑話,但是說到後半句的時候,自己也有些觸動。頓了頓,道:“所以你覺得我這決定應該沒有錯吧?畢竟沒有誰能比親爸爸對搖搖更好了”
沐九歌沉默了半晌,點點頭,道:“要是這麼看來的話的確沒錯。”
“行,信你的話了”,沈墨道,“我覺得你這人其實是挺有思量的,你說沒錯,那多半就是沒錯的了。”
“對了,你今天你去那邊幹嘛?”沈墨忽然想到在棚戶區看到沐九歌的事。
一聽到沈墨問起這事,沐九歌立刻緊張起來,整個人的狀態都不對了,好像每個細胞都在備戰狀態似的。忙道:“沒沒,沒什麼就是去轉轉。”
看到沐九歌如此緊張的樣子,沈墨眼眸一瞬,但並未接著追問什麼。而是指了指桌子上的文件,道:“拿著它,門在那裏。”
“哦,好,好”沐九歌忙拿了文件,逃命似的走了。看著他慌忙的背影,沈墨更是覺得奇怪了這小子這是怎麼了?
直到進了電梯,沐九歌還覺得心有餘悸呢。看著電梯照了照自己的臉,不禁給了自己一個大嘴巴子。心想沐九歌啊沐九歌,你是演員啊,而且演技還算不錯吧?怎麼連這種掩飾都做不好?被這女人一問,居然連說謊都不會了!
沈墨簡單收拾了手頭兒的文件,有幾個需要仔細查看、處理的,隻能帶回家去解決。和蕭北耽誤了這一下午,公司的事兒更顯得有些焦頭爛額。下班的時候又在電梯裏碰到沐九歌,這小子像是忽然轉性格了似的,完全靦腆起來,躲在人後,一句話都不和她說。
出電梯時,一回身,就看到這小子迅速低下頭去。白頭發不要太刺眼了,因而指了指他的頭發,道:“你的頭發,明天一早給我恢複正常。聽明白沒有?不要在後天的開機儀式丟我們奧宇的臉! ”
“聽明白了聽明白了! ”沐九歌低著頭,完全避免和她目光交流,急匆匆地跑出了大樓。
沈墨聽到身後有人竊竊笑道:“沐哥這是有什麼把柄抓在沈總手裏了?怎麼這麼怕沈總啊?從前也沒見他這麼怕李總啊! ”
“是啊,從前在李經理麵前,恨不得把腦袋揚到天上去;現在倒好,恨不得把腦袋埋到地底去了”
沈墨聽著也是覺得好笑。心想沐九歌這小子絕對有問題。他今天去棚戶區的事兒,看來是需要調查一番。
以這小子的品性看來,應該不會做什麼虧心事。或許是有什麼難言之隱若是被人什麼人威脅可就不好了。沐九歌對她有恩,於公於私,這件事她都必須提起重視。
到停車場,見蕭北還等在車裏。靠在靠背上,閉目養神。長長的睫毛,哪怕是隔著車窗,都如此攝人心魄猛然搖搖頭,將自己的念頭兒甩出腦海,這才敲了敲車窗。蕭北看了下腕表,對沈墨的準時表示很滿意。
“所以說,為了晚上的慶祝,你離開辦公室的時間,提前了五分鍾?”蕭北指了指手表,道,“現在是五點三十五分”
“我們我辦工室的掛鍾快了五分鍾。”沈墨狡辯道。
其實並不是急著和蕭北慶祝,而隻是害怕蕭北會真的在停車場等她,擔心如果遲到,蕭北會發飆。
蕭北的嘴角泛起一抹了然的笑意,就像她看著他出神的時候,他嘴角會忽然出現的那種笑意一樣。完全是——了然、寬容、懶得戳穿你
沒想到蕭北這人骨子裏麵居然還有隱藏著的浪漫細胞,雖說不多,但從現在的情況看來,倒也足夠用的了。
此時身邊是小提琴悠揚的曲調,麵前是蕭北剛剛推到她麵前的一個戒指。是上次蕭北送給她、但卻被她退回去的那個鴿子蛋。
“暫時沒找到比這個更好的”,蕭北道,“先戴上吧。”
“嗬”沈墨不禁幹笑一聲,道,“蕭先生您這是在向我求婚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