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陸嘉逸! ”沈墨大喊一聲,道,“你說出這樣混賬的話你對得起陸伯父嗎?你自己好好想想”
言罷,疾步離去,牽得刀口生疼。但是此時,她的心更疼。
她早知道會是這樣的,所以最害怕的事情,就是陸嘉逸知道真相。人最可悲的,不是遇到了戰勝不了的困難,而是無法接受他自己。
當一個人自己都看不起自己的時候,他這一生,也就毀了
她不知道,嘉逸現在算不算這種狀態。
應該不算吧,畢竟已經經過了這六年的商場沉浮,嘉逸不會這麼不堪一擊吧
因為這邊不好打出租車,而且也沒打算在這裏多停留,便讓送她來的司機在門口兒等著。上了出租車,出租車疾馳而去。從後視鏡裏,一直沒有看到陸嘉逸的車跟來。
這種情況下,他不追來,他不再糾纏質問,反而是最壞的結果。
哀莫大於心死像嘉逸這樣驕傲自負的人,一旦知道,這麼多年來,他所有的驕傲所有的自信,隻不過是建立在一塊紙石頭上的、不堪一擊的虛無之物,他該有多絕望。
一路回到家中,看著空蕩蕩的房子,心裏說不出的難受。
知道蕭北做了這樣的事情,可她偏偏,連責問都不知道該怎麼說出口。
直接問蕭北麼?蕭北會怎麼說?
似乎蕭北的所有理由都是有道理。她是他的妻子,他有權利保護他妻子不受傷害,有權利去驅趕他的情敵。若非說錯隻能說,蕭北不該用這樣極端的方式。有些卑鄙。
對,就是“卑鄙”。似乎除了手段卑鄙,不夠君子之外,她沒有任何質問蕭北的理由。
蕭家的確出了三千萬,的確給了陸嘉逸新生。如果非要讓蕭北將這往事爛在肚子裏,他們這不是得了便宜賣乖,還是什麼?
十點,開門聲響起。
蕭北真夠準時的,說十點回來查崗,真的十點回來了。
“不錯”,看到沈墨在沙發上平臥著,蕭北沒有察覺出任何異常,“很準時。”
沒有回答。
蕭北也沒放在心上,而是直接去廚房,問道:“中午吃什麼?”
“隨便吧。”沈墨說得有氣無力。
“怎麼?和陸嘉逸吵架了?”蕭北道,“這種事情隻能你自己調節,畢竟這都是你自找的, 誰讓你去見他?”
“那你呢?你為什麼去見他”,這話,卻是被沈墨硬生生咽了下去,完全沒有問出口。
蕭北的樣子,並不像是做了什麼虧心事。不得不佩服蕭北的演技。
就在蕭北在廚房中忙碌的時候,沈墨在心裏默默做了一個決定。不開口問蕭北,而是等蕭北自己說出口。
如果蕭北肯向她坦白的話,至少說明,蕭北還是尊重她的。並不是隻把她當做一個想怎麼操控就怎麼操控的寵物。
有時候在意並不等於愛,發自內心的尊重才是。
你養一隻小貓小狗,你也會擔心它會和別的主人跑了吧?你也會想辦法把它拴在家裏,杜絕心懷不軌的人來看它、不會給任何人偷走它的機會。但是,這能說,你愛上那隻小貓小狗了麼?充其量隻是在意,隻是“離不開”、“不願丟掉”,僅此而已。
但是人不同,你若是真的愛上一個人,你會下意識的尊重她。
“吃飯。”蕭北站在飯廳門口道。
蕭北仍舊沒有發現有什麼異常。也早就知道,陸嘉逸約見沈墨,自然不可能是聊工作。但是看到沈墨如此鬱悶的樣子,反而更放心。因為這足以說明,沈墨和陸嘉逸吵架了。
既然他們兩人已經是不歡而散,他又何必再問?不如給這女人一點兒時間,讓她自己慢慢厭倦、最終在心底裏放棄陸嘉逸。
沈墨和蕭北這邊,除了兩人都不說話之外,沒什麼異常。但是陸嘉逸這邊,卻已經開始緊鑼密鼓的行動了。
“陸總,為什麼這麼著急要定出國的機票啊?明天約見了徐總、後天約見了”
楊子明話還沒說完,陸嘉逸就不耐煩地打斷了,道:“我說讓你定,你照做就是。機票定好了,接下來的事情我自然會安排。”
楊子明不敢再說什麼,隻好按照陸嘉逸的要求,去給他定飛馬來西亞的機票。
陸總什麼時候這麼任性了?之前陸總除了換女人之外,並沒有什麼臨時起意的習慣埃怎麼忽然來了一場說走就走的旅行?也太任性了吧?
果然老總的世界,並不是他們這些尋常人所能理解得了的。如果是他們尋常人,想要來一場說走就走的旅行,第二天就會被老板給辭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