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愧疚什麼?懺悔什麼?”陸嘉逸也不在裝作沒事兒人一般了,而是完全認真起來,正色看著沈墨,問道:“你是從蕭北那裏聽了什麼了吧?所以就把屎盆子往我的頭上扣?蕭北和你說什麼?和你說,我同清鄉的案子有關?”
“不是蕭北和我說的”,沈墨道,“我已經和你說的很清楚,是抓到的人交代出來的。”
“嗬嗬”陸嘉逸一聲冷笑,道,“你怎麼能確定,在阿深和你說那些話的時候,沒有事先得到蕭北的授意?如果蕭北沒有授意,他至於把什麼事情都交代得這麼清楚嗎?又不是吃飽了撐的。”
看到陸嘉逸的態度十分堅決,再加上陸嘉逸的話, 讓沈墨忽然想到在她去問阿深之前,蕭北是和阿深單獨交談的難道,真的是蕭北授意阿深這麼說的?
可是陸嘉逸知道六年前真相的事情,又怎麼解釋?六年前的真相,一定是吳天告訴他的,這是毫無疑問的。
“嘉逸,如果這件事和你無關,是我冤枉了你,我向你道歉”,沈墨道,“但是如果這件事情和你有關,我希望你能好好想一想,你的行為到底已經惡劣到了什麼程度。我希望你能適可而止,不要一錯再錯。”
“嘉逸,我想你不至於因為一個女人,而把自己給毀了吧?我不希望你最終變成讓你自己都討厭的人。”
沈墨說完,拿起包就往外走,根本就沒有和他共進午餐的意思。
而陸嘉逸也沒有追出來,隻是想著沈墨的話。
他是不至於因為一個女人而做這些惡事,可是沈墨卻並不僅僅是一個女人而已,她是他的另外半條命。
從十幾歲起,他有一半的生命都是沈墨的,一旦沒有了這個人,他自己也不是完整的了。
之前他們對峙、他們冷戰,但那前提都是——沈墨在他身邊。即便六年來他們看起來很疏遠,但他仍舊沒有覺得默默從他的生命裏消失了,仍舊沒有覺得自己失去了另一半的自己。但是現在呢?
我是不至於為了一個女人如此,但是為了我的另外以半條命,做什麼都值得。
沈墨不想要懷疑蕭北,但是聽了陸嘉逸的這一番辯解之後,倒也不能十分確定這事情真的和他有關。畢竟,真的如同陸嘉逸所說,萬一是蕭北授意的呢?
現如今除了楊宇深的一麵之詞之外,沒有任何證據能夠證明這事情和陸嘉逸有關。
沈墨覺得心裏亂得很,但卻已經不願意再去細細追究了。
就算因為今天的懷疑和質問而傷了陸嘉逸,那也不算什麼。若是嘉逸真的放下了她,即便她傷他冤枉他,他也不會太放在心上;而若是他沒放下,那麼她傷他,自然能讓他徹底死心。
有了武家三口的證詞,再加上肥仔和楊敬深的證詞,再加上蕭北的施壓,正式開庭審理之時,吳天被定罪是一定的。案子定在下個月開庭審理,看來吳天這個新年是注定過不好了。
因為有了蕭北有意對輿論的引導,現在民眾們暗地裏對蕭氏的討伐之聲已經不那麼一致了,出現了不少不同的聲音。自然都說,其實蕭氏很有可能真的是無辜的,一定是被人給暗害了。
不然像蕭氏帝國這樣根深蒂固的大財閥,怎麼可能在一件小小的拆遷事情上如此疏忽?就算真的發生了命案,想要壓製下來的方法有很多種,完全沒有必要把事情鬧得這麼大。所以反而是被人暗害了,防不勝防、沒時間掩蓋更合理些。
眼見著聖誕節就要到了,早幾天,整個城市都彌漫著聖誕氣氛。商家忙著做促銷,廣告鋪天蓋地,讓人想忽視這個節日都不行。
當然,沈墨也沒打算忽視。
當時說好了要在聖誕節的時候向蕭玉山表示表示的,感謝他能夠接納自己。所以這幾日已經在想著要用什麼方式向蕭玉山“表示”了。
想了幾天,直到今天早晨,沈墨才向蕭北投降。
“你說我送給叔叔什麼禮物比較好?”沈墨道,“最好是能在幾個小時之內就搞定的,你可別給我出什麼太不好完成的餿主意。”
今晚就是平安夜了,蕭晴攛掇了家庭聚會,他們說好了一起回蕭家老宅的。
“不用,人去就行。”蕭北可真痛快。
沈墨懶得再搭理他。有和他說話的功夫,還不如和自己再想想的好。
“叔叔最近身體狀況不好”,蕭北道,“也不知道還能撐多久。所以你給他買什麼東西,他能用得上?”
沈墨覺得蕭北這話說得,怎麼像是他都要死了,就別給他亂花錢了。
當然,她知道蕭北不是這個意思。隻是這小子在表達方式上,很有問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