知道蕭北在忙,沈墨怎能不盡到一個太太的本分?吩咐麗薩做了法國菜,足有二十人的量,分成好多份兒,帶到蕭氏大廈去了。
此時蕭氏會議廳,十幾個主管在統計報表,各個埋頭苦幹,雅雀無聲。
幸虧蕭氏是家族企業,雖說董事會也有幾個元老級股東在,但所持的股份都是非常非常少的,根本沒有話語權。不然現在除了處理災後的事情焦頭爛額之外,蕭北還要經受那些老朽的質問。
蕭氏帝國的股份,蕭家的掌舵人,也就是每一任董事長,占據了百分之六十,其餘的,有百分之二十都在蕭家人的手裏,最後那可憐的百分之二十,由八個世襲元老平分,每人隻占據百分之三點幾。
百分之三點幾的股份,再加上他們原本就是代代相傳,實際上在商業能力方麵、對帝國商業掌控方麵,已經沒有什麼實力了。所以可以這麼說,現如今,整個蕭氏帝國的所有實權,都握在蕭北一人的手裏。
這也是蕭氏帝國與其他股份製集團的重要區別。在國內商界,與此類似的寥寥無幾。在本市商界,就隻有陸氏是這種形式。
蕭氏之所以是這種形式,是因為蕭家第一代創業的董事長實力超群、英謀遠見,再加上後代的代代努力,漸漸成為了一個獨權製不可撼動的商業帝國。
而陸氏是這種形式,隻是因為,之前陸家的衰落,就是拜股東所賜。大廈既倒,所有人作鳥獸散,無一施以援手。陸嘉逸創業之初,即便艱難,卻也沒有接受任何人的財富資助。他完全是憑借著自己的商業頭腦,將三千萬越滾越大。
如此,陸氏之中一人獨大,自然再正常不過。沒有老朽,董事會全部都是新鮮的血液。而那些少有的持有股份的幾人,都是陸嘉逸很欣賞很器重的。
但很可惜,這些人裏麵,沒有她。
雖說陸嘉逸口口聲聲承認她是陸氏的元老,是陸氏不可或缺的一部分,卻仍舊不會在陸氏所有人的麵前,實際承認她的地位。她知道這是陸嘉逸對她的恨、對她的故意羞辱。陸家的養女,卻連陸家的股份都沒有,說出去豈不讓人嘲笑?
然而陸伯母的遺囑,她和陸嘉逸都是知道的。陸伯母的遺囑上寫的是,把她所持有的百分之十八的陸氏股份,全數贈與她的養女沈墨。
這個遺囑,即便是在陸伯母因陸嘉逸而和她心生嫌隙的時候,也沒有變更過。
以陸氏現如今的規模看來,陸伯母贈與的這百分之十八的股份,已經遠遠超過了她當年用自己換來的那三千萬。她一直知道陸伯母對這事心有愧疚,隻是陸伯母不願以她兒子的前途來做彌補而已。
這是一個母親的苦心,她懂得,也能體諒。她也知道,陸伯母在以其他方式,來彌補對她的愧疚,來維護她們之間的母女情誼。
蕭北忙完了一份文件,這才抬頭,看到沈墨站在會議廳外,嘴角勾起,笑了。
顯然董事長莫名溫暖起來的氣場,影響到了在場的其他人,大家都向蕭北的目光所在之處看去。隻見蕭太太穿著一身嫩黃色的休閑西裝,紮著一個俏皮的馬尾,很清純的淺藍色牛仔褲,此時正在向他們那八百年不笑一次、此時卻笑得無比溫柔的董事長擺手。
一時整個會議廳的氣氛都輕鬆了下來,人人的神經都不像先前那麼緊繃。
一朝天子一朝臣,雖說蕭氏國內總部原本的員工不至於更換,但蕭北從龍騰帶來的新鮮血液也在其中。大家茶餘飯後之時,難免會談起這位明明是蕭太太的身份、卻非要在陸氏給人打工的老板娘。蕭氏總部的員工,自然也知道了蕭總對這位蕭太太的喜愛程度、知道了蕭總從不避諱她。
蕭北笑著向沈墨招招手,沈墨就用腳推門而入,再用腳關上會議室的玻璃門。雙手都小心翼翼地拎著好多裝著簡便餐盒的打包袋。
“給大家買的什麼?”蕭北笑問。
“不是買的”,沈墨道,“麗薩做的,法國菜。這下你們可有口福了,我帶了二十人的量,現在隻有十幾人,你們可不許給我剩下啊! ”
“報表都放這兒吧,各自領了各自的晚飯,回辦公室去吃。”蕭北對十幾個主管吩咐道。
和他們說話的時候,這張臉又變成了麵無表情,轉換得倒是夠快的。可是他真的不是故意要做得如此明顯的,隻是不對著這女人的時候,笑不出來。
“把報表都收起來,大家一起在這兒吃唄,那麼麻煩幹嘛啊?”沈墨道。
蕭北笑眼看著她,那樣子簡直是再說——你不明白我的意思?
主管們個個都人精似的,哪裏能這麼不識相?迅速收拾好了攤了一桌子的文件,卻都忙道:“好不容易有一會兒休息的時間,太太饒了我們吧,還是讓我們自由活動去吧! 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