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車來接。他們從戴高樂機場直奔勒阿弗爾。
蕭家祖墓位於海岸附近的一處山上,沈墨不知道這山叫什麼名字,蕭北和蕭晴誰也沒說。顯然自從下車的那一刻起,蕭北和蕭晴兩人,都變得十分肅穆,不再像在飛機上時那麼輕鬆。沈墨被這種肅穆的氣氛所感然,心裏也生出了一股使命感和敬重之意。
隨著蕭北和蕭晴徒步往山上走,山路經過蕭家的修整,全是光滑的石階,並不陡峭。但沈墨的腳步,卻有些沉重。
越是及近山上,沈墨就越意識到這一次祭祖的“嚴重性”。這裏沉睡著的,很可能是這古老家族裏全部的祖先。
“我過世之後,會葬在國內的蕭家墓地,就是叔叔所在之處,搖搖過世之後也是如此。五代之後,才會有人將我們移到這裏。”
“哦”沈墨應了一聲。
如此,更見這裏的古老莊重程度。
再往上去,是一片茂密的叢林,看起來,像是自此無路了。但是蕭北看了半晌,準確的找到了入口,拉著沈墨和蕭晴過了一個不易走的、掩映在叢林中的石階。
又走了半晌,出了叢林,沈墨被眼前的情況震懾住了
她先前還說,蕭家這一代人丁並不興旺,可見並非如此啊
這裏,已經等了二十幾個穿著一身黑西裝的人,有的和蕭玉山一個年紀,有的和蕭北蕭晴一個年紀,除此之外,便沒有更年老的長者了。
但顯然,這些人都以蕭北為尊。因為蕭北是這一代蕭家的族長。
看到他們的到來,二十幾人分裂兩側,向蕭北行低頭之禮,直到蕭北走到那一片十分古老的墓碑之前。
有牧師向蕭北行了一禮,就開始說著沈墨聽不懂的古老咒語般的話。隨著牧師的話,所有到場之人皆肅穆地站著默哀。牧師說了多久,他們就默哀了多久,除此之外,倒是沒有其他的儀式。
據說蕭家有法國貴族血統,所以這裏麵安眠著的人中,其中很有可能有蕭家最初的那位祖先,一個可敬的法國貴族老人。所以蕭家的祭祖儀式有些特別。就隻是由牧師以這樣獨特的咒語一般的話做著陳述,其他人靜靜地默哀。
牧師的話,剛開始是陳述事情一般,語氣平平淡淡的,但是越往後,聲音也就變得激動起來,時而悲切、時而高昂
即便聽不懂這位白胡子的法國老人在說什麼,但隨著他的聲音,沈墨的神情也不由得悲切起來,就像是能感受到這裏的每一個人對先祖的追思一般。
忽然,這牧師的手放在了她的頭上,沈墨立刻屏住呼吸,還以為自己是做錯了什麼。
但是沒等她看向一旁的蕭北尋求庇護,就聽到牧師以激昂的語調,又開始說那些她聽不懂的話,但是很顯然這一次是對她說的。
沈墨聽著,漸漸又被牧師的情緒所感染,當然,仍舊聽不懂他在說什麼。最終牧師收回手來,向她做了一個祝福的手勢。沈墨依葫蘆畫瓢,也行了這樣一個宗教禮節給牧師。
最終牧師正對著這一片墓碑,舉起雙手,說了一番很激昂的話。隨即,牧師的手並未放下,但周圍卻陷入了極度的安靜,每個人都是靜立著垂首默哀的。
過了十幾分鍾,才見牧師的手放下。牧師退到一旁,退到蕭家人之後去。
蕭家人以蕭北為首,深深鞠了一躬,又是半晌不起。十多分鍾過後,蕭北起身,沈墨也隨著蕭北起身。
沈墨就是站在蕭北身旁的,說實話,蕭北拉著她站在最前邊的時候,她的心裏很不自在,總覺得自己愧不敢當。
但這一番祭禮完成後,現在她卻覺得,她理應是站在蕭北身邊的,因為他們是合法夫妻。
蕭家人又讓在兩側,由蕭北和蕭晴以及沈墨先通過之後,才跟了上來。依次下山,但都是十分安靜的。
直到到了山下,各自去不遠處取車。這才有了聲音。
來的時候沈墨沒有注意周圍,不然上山之後,看到眼前有這麼多人,也就不會驚訝了,畢竟這些豪車擺在這裏呢。
蕭北上前去,依次和他們說了半晌,看起來,也不過是一些無關痛癢的關切之言。但是因為人多,這樣一番下來,一個小時過去了。估計這是蕭北一生中第一次說這麼多話。一個小時內不間斷的。但蕭北卻沒有任何不耐煩的樣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