蕭靈兒垂下頭,小心謹慎的行了一個禮:“女兒見過爹、娘。”太守冷哼一聲,沒說話。蕭靈兒深深的看著榻上的蕭沁兒,眼眶又紅了。慕明眸也覺得有些不對,可又說不上來是哪兒不對,隻好沒話找話道:“請醫師了麼?”
夫人抹了抹自己的淚:“托駙馬的朋友展公子去請了。”沒人發現,說到“展公子”三個字的時候,柳憐香的臉紅了一下。慕明眸也沒看到,隻是點了點頭,想理清自己的思緒。如果是下毒,誰下的毒?
突然,背被折扇戳了一下,她回頭,是季流扇。季流扇將她拉到一邊,低聲問:“我懷疑是昨夜看到的怡香下了毒。”“……蕭靈兒姑娘?”她皺了皺眉,“怎麼可能,蕭沁兒是她的妹妹。”不、並不是沒有可能,她自己就是身處帝王家,怎麼會不知道這些陰狠毒辣的手段。
季流扇隻是看了床榻旁垂淚的蕭靈兒一眼,緩慢而堅定的搖了搖頭。看到她思索的模樣,他愣了一會兒,然後遞給她一塊芙蓉糕:“沒吃早膳就來了吧?”她接過,放進口中,香甜的味道立刻溢滿了口腔。含糊不清的嘟囔了一句“謝了”,便繼續思索起來。
醫師來了,眾人紛紛給他讓路。這醫師年邁而蒼老,但是看起來慈眉善目,很公正博學的樣子。夫人哭訴著:“醫師啊,您可要好好給沁兒看看,這孩子從今早開始便一直昏睡……”醫師點點頭:“我自當盡力。”便坐定了,手搭上蕭沁兒的手腕。
他雪白的眉皺得越來越緊,太守和夫人在那兒告訴他病情,慕明眸和季流扇還在那兒思索,劍歌來正和展奕在那兒談論。蕭靈兒的唇角揚起一個笑,悄悄的從衣襟中取出特地帶來的一顆夜明珠,遞給醫師。醫師轉去看她,她對著醫師,笑了笑,再看看蕭沁兒,又搖了搖頭。
醫師冷笑一聲:“大小姐,請謹言慎行。”便將夜明珠用力推了回去。蕭靈兒氣的七竅生煙,但也敢說什麼,隻是狠狠瞪了醫師一眼。不過也沒關係,反正蕭沁兒都要死了,讓爹娘和顧塵早知道點又有什麼的。她卻沒注意,這一幕,正巧落到了柳憐香眼裏。
“郡主她……命不久矣。”醫師聲音很低,卻如同一道驚雷炸開了全屋的人。夫人當時便暈了過去,蕭靈兒則是愣住了,然後泣不成聲。一向鎮定的太守也慌了,顫聲道:“醫師,您、您、您說的可當真啊?”劍歌來和展奕也愣了一下,柳憐香則是深深皺起了眉。慕明眸緊緊攥住手邊季流扇的衣角,讓驚異中的季流扇也心頭一甜。
醫師捋了捋蒼白的胡子,痛心疾首道:“郡主是中了毒。這種毒像是以砒霜為原料製成的,劇毒。郡主現在脈象已然微弱,怕是……命不久矣……”聲音到最後,也是無奈而淒涼。屋中靜默的讓人害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