康盛和蘇柔時忙過去扶住了他, 將他扶到床上，蘇柔時給他診治。
定疆王府，大管家傅筠打開大門，見秦凝雪失魂落魄的站在門口，一身衣服盡數濕透，上麵還沾染了好多血跡，他有些愣住了。
秦凝雪悶聲開口：“傅爺爺。”
傅筠趕緊帶她進來，還有些沒回過神來。
印象中，秦凝雪一直是意氣風發, 鮮衣怒馬的模樣，何曾有這般落魄之態，好似被休下堂的婦人一般。
“郡主, 出什麼事了。”傅筠引她進府，擔心地問, 遇到小廝，忙吩咐道：“快去告訴王爺, 郡主回來了。”
小廝不敢怠慢，忙去稟報。
秦凝雪一句話也不說，隻是向前走著，步子也較平常遲緩了很多。
路好像變得無比漫長。
青楓築內，秦烈陽見到秦凝雪這幅模樣, 有些意外。
秦凝雪見到他，悶悶地叫了一聲：“哥。”
秦烈陽關切的問道：“小雪，怎麼了？發生什麼事了？”
秦凝雪在他旁邊坐下, 沉默不語。
秦烈陽急忙命府中丫鬟去給秦凝雪沐浴更衣，熬上薑湯，並吩咐傅筠：“傅爺爺，你派人去打聽一下，發生什麼事了。”
“是。”傅筠領命出去。
秦凝雪自回來一句話也不說，好似失了心智一般，沐浴更衣之後就低著頭，坐在軟榻上一動不動，如同一尊雕塑。
秦烈陽也不著急，靜靜地陪著她坐著。
許久，秦凝雪才突然悶悶的來了一句：“我殺人了。”
秦烈陽麵色如常地看著她，秦凝雪會殺人那不是很正常的事嗎？
這時，秦凝雪又來了一句：“我殺了驛宮內所有人。”
秦烈陽自然知道驛宮這幾天住著貊族公主，隻是，卻不止有貊族人，還有君國人和提蘭人。
“小雪，你……”他看著她這樣，責備的話卻不忍說出口，他一直不讚成秦凝雪屠城，當初兩人因為這事還大吵了一架。
“他說我不配做君國的皇後。”秦凝雪說著，有說不出的低落，“哥，我控製不住，這段時間，我越來越想殺人，我控製不住自己。”
剛剛，她甚至對禦流曄起了殺念。
她忽然有些害怕，害怕滿心殺念的自己，害怕自己像個瘋子一樣胡亂殺人，殺掉自己的親人、愛人、朋友、部下。
幸好他們不顧一切地攔住了她，否則後果不堪設想。
秦烈陽心中一緊，他也曾預料到可能會有這麼一天，沒想到如此讓人猝不及防。
他溫和地安慰引導：“小雪，沒有人會希望，自己的妻子是一個殺人不眨眼的魔頭。”
秦凝雪抬頭看他，眼中滿是自責和懊悔。
秦烈陽繼續道：“知錯能改，善莫大焉。你若及時回頭，他不會一直怪你的。”
鳳儀宮，夜裏，禦流曄高燒不退。
蘇柔時心急如焚，用盡了各種名藥，他才稍稍好了些，卻依舊昏迷不醒。
後來還說起了胡話，口中一直喃喃著：“小雪……”
蘇柔時想聽清楚他說的什麼，卻是徒勞。
禦流曄醒過來時，見旁邊是蘇柔時，詫異地問：“怎麼是你？”
蘇柔時笑了笑，隻說道：“凝雪回了定疆王府。”
禦流曄坐起身來，悶聲不說話。
蘇柔時又問道：“陛下，您昨天為什麼……”她想問問昨天的事，卻不知該從何問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