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奮在悄悄發生改變。
他還是那個秦奮,但又不是那個秦奮了,他在發生著一種連他自己都始料未及的變化。
特別在乎的事情變少了,為自己做的事變多了。
不執著於某個動作能掙多少錢,不困擾於某個決定能交多少朋友,秦奮開始隨性,盡量灑脫自在地過每一天。
他的這種狀態比較稀有,因為本質上說,他不是一個喜歡追名逐利的人,現在,秦奮找到了一點局外人和旁觀者的感覺。
獨自一人的時候,他會深深地思索,問自己,眼前的一切會不會真的是虛幻的,又或者,究竟有著什麼樣的意義?
不管怎麼說,秦奮活得更自我了。
就算一切都暫時找不到意義,至少他的心和思維是踏實的,讓自己快樂,就不算吃虧。
很快他就發現,自己實在是太享受最近這些天心靈上的平靜了。
跟著發生轉變的是秦奮待人處事的風格,他變得更加從容,但一些直覺敏銳的人,也察覺到了秦奮身上的距離感,有些人不明就裏,認為是財富讓秦奮發生了這種變化
有些事,實在無須解釋,也解釋不了。
在家屬樓裏,秦奮給董落自彈自唱了一遍《滬市浮沉》,董落怔怔地聽著,連眼淚流下來了都不知道。
她小聲跟秦奮說一句“謝謝”,拿起秦奮寫的歌詞,看了又看,然後問秦奮:“曲子......”
秦奮說:“老規矩,我哼你寫。”
這個時候的秦奮再看董落,沒有那些我的你的之類的想法,沒有太多便宜了董落的念頭,局外人的視角,讓他把董落看成是一個替自己實現願望的替身。
要是沒有董落,他空守著一肚子靈感,也不會寫成歌,或者說沒有足夠動力讓他寫成歌,那樣,他怎麼有機會跟著五月天登上滬市的舞台吼上幾嗓子?
現在的秦奮,越來越在乎的是各種人生體驗,想的越來越多的是經曆一下自己不曾經曆過的東西,在他心裏,隻要自己這輩子活得足夠豐富,就算哪天重新變得一窮二白,他也可以平靜地麵對生活,因為他曾經活得精彩過。
所以,對於滬市那場演唱會,秦奮不再是被動應付,他把它當成一次難得的體驗機會,不為名不為利,隻為上去感受一把。
距離演唱會還有一個月多一點,董落的新樂隊終於把人湊齊了。
本來,因為費用問題,董落遇到不少困難,她一直在努力說服、爭取,她知道自己不能再跟秦奮要求更多。就在她最難的時候,秦奮的思維轉過了彎,他積極參與樂隊的組件,從建議到資金,全力支持董落。
有了秦奮的支持,工作室的底氣就足了,所有東西都開始提速。
不知道為什麼,自從上次秦奮告訴郭川再看見郭玉婷去悅琪,就短信通知他,郭川一直沒發過這個短信。
在俱樂部裏看到郭川,秦奮問了一嘴,郭川說那個女顧客已經有陣子沒來射箭了。
有陣子沒來了?
秦奮琢磨了一會兒,也就放下了。
不來就不來吧,就算真來了,秦奮趕過來,也不知道怎麼跟她搭話。當初告訴郭川這麼做,是因為他還沒去滬市,還沒有真正的靠山罩著他。
去了一趟滬市,喊了許冬林一聲姑父,秦奮不再是飄搖的野草。雖然許冬林離得有點遠,嶽菁華也不是什麼實權正職,但畢竟有人幫著遞話傳消息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