南疆,‘巫蠱’之風盛行,但這裏也綿延了十萬裏大山,山中毒蟲橫行,處處危險,故此顯少有人踏足這片神秘的死亡之地。
“來,喝些水會舒服些”一聲溫柔的聲音打破了這片森林的寂靜,停息在樹枝的鳥兒從未聽過人聲,饒是那聲音多麼的溫柔,卻仍然驚得它們驚叫著盤旋在半空,許久才落回枝頭,歪著腦袋研究這兩個入侵者。
聲音的來源是一個長像‘極美’的男子,乍一看,簡直是個‘活脫脫’的‘美人’但見他半蹲著身子將水袋送往懷中的人兒,那人長相可真是不敢恭維,坑窪的臉上一塊血紅的蓮花胎記尤為刺目,讓人觸目驚心.
“快到了麼”?我半眯著眼睛對著送到嘴邊的水,搖了搖頭。
是的,這兩個身著白衫的人正是我和‘淺’,那日,道心痛下殺手,眼見無力回天之時,為失去功力的我找解藥的‘淺’趕了回來,救了我。
“嗯,據打聽到的消息,‘那桑族’在五百年前莫名的消失了,但有人說在這片大山中見過他們,不過沒有確切的位置,看來,隻好看我們的運氣了”淺,溫柔的摟著我將打聽的情況細細的和我說著,那淺笑的模樣說不盡的溫柔,我有些不自然的挪動著身子。
我‘疏生’的動作好似刺痛了眼前這個溫柔的少年,本來如水般溫柔的藍眸黯淡了些許,但也隻是一瞬間,這種小情緒便很快的收了起來,當然,懷中的我卻並沒有發現,隻是焦急的四處打量。
“淺,那天,那些毒是你解的吧,”我縮著無力的身子蜷在淺的懷中無聊的細碎的問著。
“嗯,是‘辟犀珠’的功勞,你看,這裏的毒蟲也因為這個不敢靠近我們呢”淺淡淡的回答著,見我還待發問,他溫柔的提醒道“趁著頭不痛,你歇會,等你的‘心蠱’解了,我陪你說一天一夜可好”“唔”我倦怠的應了一聲,思緒卻沉了下去。
淺痛惜的緊了緊手臂,望著我沉睡的樣子,開心的笑了,從道心手上救下這丫頭,她便一直給‘心蠱’折磨,難得這麼安然的睡上一覺,但他的‘腳程’並未停下,畢竟,這‘蠱’也隻有‘那桑族’的人方能解除,何況,依依本願也是來尋找自己的身世的。
我醒來時,天有些陰霾,也許,要下雨了,空中飄飛白色的碎花,似雪漫過我躺著的山坡,讓人心頭一亮,淺,躺在我的身邊,沉沉的睡去,這幾日,我不是被頭痛攪得不安,便是在漫無邊際的森林找尋,何曾,這般安逸,這般的美景,頓時,玩心大起,我順手折了根小草,淘氣的將草兒攪著他的鼻子。
‘密而翹’的睫毛顫了顫,卻終是未醒,我卻癡了,一時間,困頓湧上心頭,這個俊美的男孩是如何出現的,他又因何對我這般的好,思緒茫然,頓時,扔掉手中的草兒,但覺索然。
重新無力的躺下,望著‘飛雪’般的碎花,似乎,又看到了立在碎花中那抹火紅的身影,他冷酷的臉上,噙著笑容,突然,他伸手向我的後背指了指,我不明所以的轉過身,卻看到弟弟了無生氣的躺在渾身是血的梅師姐的懷中,她陰冷的望著我,陰仄*的說“看,你自己打死了你的弟弟呢。”
我心頭狂跳,無助的轉過身想尋求那點溫暖,但入目處,‘慕天’一臉仇恨的望著我,他的懷中是他父親的屍體,我張了張嘴,想解釋什麼,卻駭然的發現,‘慕天’的七竅俄全都流出了血,那麼觸目驚心,我想過去為他擦拭。
“惡魔,你是殺死他們的‘*子手’哦,你真是長進了呢”師傅的話軟軟的,帶著無法抗拒的魔力,頭一陣,一陣的敲打著,讓人痛得直吸氣。
“我殺死了‘慕天’,殺死了弟弟,殺死了師姐,我……”腦海中不斷有聲音咆哮著,心,痛得徹底,我瘋狂的撕扯,自己的頭發想‘緩輕’這一波一波的頭疼,軟弱無力的身子瞬間爆發了無窮的力量,不再猶豫,我跌跌撞撞向前移動。
漫天的飛花迷住了我的眼,我不知道走了多遠,隻知道頭痛不斷的蔓延,身子似火再燃燒著,我禁不住的大叫,一路狂奔,一路大叫,“誰來解脫我”啊,這是我昏迷前唯一的一個念頭。
一旁的淺醒來時,不見了身邊的我,前邊不斷有狂叫的聲音傳來,是依依,那叫聲中隱忍了多少的痛苦,這一聲一聲的叫仿佛是痛在自己的身上,他長嘯一身,拔足狂奔,一顆心幾乎懸了起來。
上了坡又下了坡,依然不見心中人的影子,揪起的心痛得麻木,一塊明晃晃的鏡子出現在前方,熠熠生輝,在細看,原來不遠處有一處湖畔,本來在山中能遇到平原一樣的山坡已是不易,而今,還有湖,當是不可思議,但此時,‘淺’卻不曾想那麼多,因為,湖邊躺著的分明就是依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