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月初二,昨天夜裏下了一場大雪,雖然太陽已經出來,但是一眼望去,還是一片銀裝素裹的世界。
是去是留,水琳琅仍在踟躕,卻見小墨兒領著叮當興致勃勃地走了過來,叮當屁股的傷勢似乎沒有痊愈,是以行走的姿勢略顯蹣跚。
“姐姐!”小墨兒步入大廳,朝著水琳琅詭異地笑了一笑。
“你幹嘛笑得那麼奇怪?”
“我昨天陪娘去了寒山寺噢,求了一支上上簽。”
水琳琅笑了一笑:“你求的是什麼簽?”
“姻緣嘍!”
一旁的朱薙忍俊不禁:“小少爺,你知不知羞,屁點大的人,還去求姻緣。”
“哼,就許你有姻緣,我就不行嗎?”
“奴婢何曾有過什麼姻緣?”
“都有人送你絲帕了,你的姻緣也不遠了。”
朱薙雙頰飛起紅暈,忸怩地說:“你就會取笑我,不理你了!”跺了一下秀足,扭身就走。
叮當看著她嫋嫋轉入暗間的身影,不知為何,內心竟有一絲的落寞,他在小墨兒身邊伺候這麼多年,也從小墨兒身上學了不少東西,絲帕,橫也思來豎也思。
水琳琅暗暗奇怪,看朱薙那一副作死的樣兒,不會是戀愛了吧?目光落在叮當的臉上,剛才他看朱薙的眼神,似乎是有那麼一點的內容。
“姐姐,昨天我幫你求了護身符,你看!”小墨兒手裏拎著一條紅色的細繩,紅繩的低端是一隻折成三角形狀的黃布,符籙是用朱砂寫在黃布上的。
水琳琅奇道:“寒山寺是佛門之地,怎麼也管畫符的嗎?”如果沒有記錯,畫符應該是道家的事吧,寒山寺這不是在血淋淋地搶生意嗎?
“這是華胥觀的赤霄道長畫的,你一隻,我一隻。”小墨兒將掛在頸上的護身符從衣服裏抽了出來,“你看,我沒騙你吧?”
水琳琅接過給她的護身符,心裏莫名地就有一些感動,先前小墨兒送她體身香和“合香澤”,花了多大的心血研製出來,她也沒有這麼感動,或許,是因為她要走了吧!
“你今天不用到華胥觀上課嗎?”
“不用,到元宵之前,我都不用上課。——姐姐,到了元宵,咱們一起去看花燈好不好?”
元宵,她能等到元宵嗎?
拉著小墨兒的手,撫了撫他的頭發:“謝謝你小墨兒,做什麼都想著我。”
“不用謝,你以後要做我娘子的嘛,我自然要想著你。”說著,忽然抽離水琳琅的手,退了一步,畏懼地看著她。
但是水琳琅沒有生氣,這讓小墨兒有些意外,他仍梗著脖子說:“我跟寒山寺的菩薩說,我要娶你做娘子,菩薩答應了。”
“菩薩開口說話了?”
“昨晚他托夢告訴我了。”
水琳琅簡直敗給他了,現實和夢境他就分不清楚嗎?日有所思,夜有所夢,哪裏是菩薩托夢,分明就是他在夢裏歪歪出來的。
“過來。”水琳琅朝他招了招手。
“你別想打我,我的內功可是十分高深的,你要打我,反倒被我的內功反彈出去,那可不大好了。”
“行啦,蘇少俠,我知道你武功蓋世,小女子又怎麼敢跟你老人家動手呢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