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墨兒平生第一次喝酒,不知不覺,也有一些上頭了,走路歪歪斜斜,口齒不清不楚,一張臉紅得就像大馬猴的屁股,越發顯得喜氣洋洋。
舒盈春看著他的光景,笑道:“小墨兒喝醉了,大夥兒還是先散了吧!”
“不行不行,還沒鬧洞房呢!”蘇照醉醺醺地說。
舒盈春笑道:“四叔,你是叔伯輩的人,怎好去鬧子侄輩的洞房?”
蘇照不以為然:“這有什麼,小墨兒大喜,我自然也替著他高興。”
蘇夢枕笑道:“四叔真是醉了!——斜哥兒,你且送四叔回去吧!”
燕子斜走來攙扶蘇照:“四爺,天也不早了,咱們別打擾小墨兒的好事,先回吧!”
蘇照一聽“好事”二字,朝著小墨兒一笑:“是是是,小墨兒毛都沒長齊,從來不經曆過這等好事,這好事要行起來,隻怕還要花些時間,我就不打擾你了,快去入洞房吧,傻小子!”
小墨兒大喜,拉著一旁伺候的識晴問道:“識晴姐姐,我可以入洞房了嗎?”
識晴忸怩地說:“你愛入便入,這等事情怎麼好來問我?”
小墨兒興衝衝地跑進喜房,識晴隻管跟在身後,她雖也識得一些風情,但是從未經曆此事,萱媽媽要她伺候小墨兒和水琳琅,她的心情隻怕要比他們二人都要緊張。
不過,她早就是馮夫人許給小墨兒的人了,心裏想著,等到小墨兒經了人事之後,她自然也要經曆那一時節。
想著想著,倒將心裏的忐忑去了一半,反倒惹出一身火燒的感覺。
水琳琅端坐床沿,本想看到小墨兒,就哄得他跟她約法三章,不讓他來碰自己,小墨兒究竟稚氣未脫,容易解決,不想他的身後竟然跟著一個識晴。
這是幾個意思?
水琳琅瞪著小墨兒,這家夥是想雙飛嗎?
她真是看走了眼,她還以為男孩子的心智比較晚熟,不諳風月,不想他胃口竟然這麼大!
“識晴,你進來做什麼?”
識晴恭敬地朝著水琳琅福了一福:“奴婢是來伺候墨哥兒和姑娘的。”
水琳琅心想,有錢人家就是***,洞房的時候竟然還要派人伺候,這還能愉快地玩耍嗎?忙道:“不用不用,你出去吧!”
識晴心下一涼,說道:“奴婢原是這房裏貼身伺候墨哥兒的人,想是姑娘並不習慣,我這就叫朱薙來吧,她是你帶來的人,等到姑娘被扶正的時候,左右是個通房。”
水琳琅忙道:“不要叫朱薙,我我隻是不習慣睡覺的時候旁邊還有人看著”
識晴看著水琳琅的神色,暗怪自己多心,水琳琅原不是要抬舉朱薙,冷落了她,隻是頭一回要經人事,難免害臊,不習慣旁邊有人伺候。
這樣倒好,她原也是不習慣的,遂說:“如此,奴婢就退下了,墨哥兒和姑娘早些安歇。”
識晴退到外屋,向萱媽媽回話,萱媽媽最是善解人意,笑了一笑:“我見她行走江湖,拋頭露麵,不想竟是一個靦腆的性格。”
“媽媽,隻在外屋守著吧!”
萱媽媽笑道:“等到墨哥兒有了經驗,下次就輪到你了。”
“媽媽,你說什麼胡話呢,為老不尊。”識晴臊得幾乎要把自己埋進地裏。
“你左右是墨哥兒的人,隻是二夫人沒有明說,隻因墨哥兒年紀還小,如今墨哥兒也長大了,素日裏你服侍墨哥兒盡心盡力,眾人都看在眼裏,等到時機成熟,我自去跟二夫人說,好歹給你掙一個名分。”
“我不求什麼名分,隻要墨哥兒心裏高興,就比什麼都強。”
“真是一個癡丫頭,怪不得我要疼你。”
外麵的賓客都已散去,喧鬧漸漸沉澱下來,水琳琅猶聽見外屋說話聲音。以往都是萱媽媽在外屋睡的,為了方便照顧小墨兒,外屋和裏屋之間沒有房門阻隔,隻有一扇珠簾。這樣一來,水琳琅要對小墨兒采取什麼行動,也會驚動外屋的萱媽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