用過早膳,小墨兒和水琳琅就拿著從萱媽媽遺物之中找出的黑羊羔皮裘衣,一起送往武備院。
南藥師正在武備院排查老良舊煙袋丟失之事,既然認定有人陷害老良,他的舊煙袋必然是有人偷走的。老良對於此事也是十分重視,他雖心裏猜出是誰嫁禍,但是苦於沒有證據。
他是平日粗枝大葉慣了的人,對於武備院的兄弟從來都是肝膽相照,卻從未想過有人要害他。
外頭有人來報:“南管家,老良叔,小少爺和少姨娘來了。”
小墨兒和水琳琅已經來到正廳門口,老良急忙迎了進來,吩咐奉茶,小墨兒卻從一個小廝手裏拿過黑羊羔皮裘衣遞給老良:“這是從奶娘的遺物中發現的,想來是老良叔的東西吧?”
老良睹物思人,想象萱媽媽如何在深夜裏挑燈為他一針一線地縫補裘衣,不禁潸然淚下。如今萱媽媽橫屍慘死,他不能為她手刃仇人,心中又痛又愧。
南藥師:“老良叔節哀順變,為今之計,是要先找出嫁禍你的人,然後順藤摸瓜,找出殺害萱媽媽的凶手。”
小墨兒:“南管家說得對,要是讓我知道,是誰害我奶娘,我一定叫他不得好死!”
小墨兒說話的時候,情緒十分激動,兩隻眼睛透著淩厲的寒光,水琳琅忍不住輕輕握住他的小手,心想,小小年紀,也不知他哪裏來的暴戾之氣。
寬慰老良幾句,水琳琅和小墨兒就離開武備院了。
“小墨兒,如果有一天我傷害了你的親人,你會對我如何?”
小墨兒奇道:“你不是答應過我,不傷害我的親人嗎?”
“我是說如果。”
“我會為我親人報仇,然後再替你報仇。”小墨兒凜然說道。
“什麼叫替我報仇?”
“你要是敢害我親人,我必然會想方設法殺了你,然後再陪你一起死,我殺了我自己,可不是就算為你報仇了嗎?”
水琳琅脊梁骨騰起一股寒意,他雖說得輕描淡寫,但她卻知,他不是在開玩笑,一個養在深宅大院的少爺,竟有如此狠辣的決心,倒是讓她心驚膽戰。
但又想,自己太沒出息了,就憑他一個乳臭未幹的孩子,能夠是她的對手嗎?
“有一天,就算你殺了我,你也不許為我報仇,聽到沒有?”
“你幹嘛說得那麼嚴肅,好像是真的一樣。”小墨兒憂心忡忡地望著她,她來瀲灩山莊的目的,他已十分清楚,要是真到迫不得已的時候,她也真沒準會傷害他的親人,真到那個時候,他又能怎麼辦?
小墨兒越想越遠,越想越怕,淚水忍不住就在眼眶打轉:“娘子,不管任何時候,你都不要傷害我的親人,你答應我,你要我做什麼事都行。”
“好了,傻瓜,我不過是多嘴一問,也沒什麼別的心思,你別胡思亂想。”
“拉鉤!”小墨兒伸出右手的小指。
水琳琅無奈,隻有與他拉鉤,隻聽小墨兒念道:“拉鉤上吊,一百年不許變。”水琳琅更加無語,她竟然陪一個孩子在玩這等幼稚的遊戲,簡直就是一個白癡。
“好了,聽說二少爺臥病未起,咱們去看看他吧!”
“嗯。”
水琳琅第一次拜訪待鳳居,隻覺蘇夢枕行事處處出人意表,好端端的正房不住,卻樂意待在偏角的竹屋,明明奴婢成群,身邊卻隻留珍娘一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