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祖宗交代下來,隻讓小墨兒先在玉春樓養病,等到病體稍愈,挑個日暖的時候,再轉到麒麟院,怕他又在路上著了風寒。
範大夫遣了範島愛送藥過來,方玥吩咐紅渠,拿到廚房煎汁。丁媽暗暗派了一個小廝,前往麒麟院通知叮咚,讓她過來服侍小墨兒。
小墨兒服藥之後,渾渾噩噩睡了一夜,及至天色微亮,看到叮咚睡在他的床下,打著地鋪,急忙叫道:“叮咚,你怎麼睡到地上去了。”
叮咚慌慌地爬了起來:“少爺,你醒了嗎?”
“你冷不冷,要不到我床上躺一會兒吧?”
叮咚低聲說道:“少爺,奴婢不敢,夫人知道是要責罰的。”
“那你也不能睡地上呀!”
“奴婢也是為了方便伺候少爺,睡在外屋,就是少爺有事叫我,恐我睡得酣沉,聽不見。”
“行了,你先把衣裳穿上,再來說話,小心著涼了。”
叮咚穿了衣裳,又將地鋪收了,再吩咐玉春樓的小丫鬟打來熱水,伺候小墨兒洗漱,方玥準備周到,知道小墨兒忌諱,給他拿了全新的洗漱用具。
“欸,你哥呢!”
“昨晚在麒麟院,尚未過來。”
“用過早膳,你派人去把他給我找來。”
小墨兒稍稍吃了半碗雪蓮紫米粥,又服了半碗的藥,躺了下去。叮咚自己也去用了早膳,派了玉春樓的一個小廝,去叫叮當。
一個時辰,叮當這才來到玉春樓,叮咚不禁抱怨:“哥,你怎麼這個時候才來,少爺都等候多時了。”
叮當到了房裏,看到小墨兒又已睡了過去,聽範大夫說,小墨兒病體沉重,需要好好調理,一時半刻,也不能痊愈,因此也不吵他,隻拉著叮咚到了外屋說話。
“少爺今早吃了多少東西?”
“半碗紫米粥。”
“今早,我剛剛送了識晴出府,故此來得晚了。”叮當暗暗歎了口氣,“識晴算是忠肝義膽了,如今她這一走,少爺身邊隻剩我一個人了。你也爭氣一些,替了識晴的位置,咱們好找司徒老婆子和碧鴦這小花娘算賬。”
“哥,娘跟我說了,司徒婆婆自有夫人教訓,咱們不必操心。”
“司徒老婆子不是巴結上了夫人了嗎?”
叮咚笑道:“哥,平日瞧你挺精明的人,怎麼這般淺顯的關節就看不透呢?”
叮當略一思索,笑道:“是了,司徒老婆子從前靠監視少爺來巴結夫人,哼,少爺哪一回做事,不是我替他在夫人麵前隱瞞,要是瞞不住,也隻是我頂了罪責。偏這老婆子這般不開眼,得罪少爺不說,如今又編排少姨娘和苟富貴有奸,惹得少爺鬧出這許多風波。少爺叫人打她幾下,她又派人到老爺麵前告狀,如今老爺可對少爺頗有微詞,夫人自然是對老婆子恨之入骨了。”
“哥,你說少姨娘和苟富貴是不是真的”叮咚雙頰泛紅,低低地問。
叮當壓低嗓音嗬斥:“不論是真是假,都不可在人前提起,免得掉入別人的圈套,成了那個亂嚼舌根的人。總之,少爺說真,就是真,少爺說假,就是假,咱們隻管赤膽忠心服侍少爺,旁人的話大可不必理會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