貅符是由整塊的老坑翡翠雕刻,翠綠欲滴,一隻手握不過來,既是貅符,自然雕刻成貅的模樣。貔貅,貔為公,貅為母,上古神獸,龍之第九子,吞八方之財而不泄,隻進不出,因此就有招財進寶的寓意。
老祖宗笑道:“你知道蘇家的神獸家符是怎麼來的嗎?”
水琳琅搖了搖頭:“奴婢不知。”
“當年太祖皇帝定都應天府,從地下挖出一對翡翠貔貅,以為瑞兆,命人在靈穀寺建貔貅殿供養。後來,太祖皇帝要建中山門,苦於朝綱初立,國庫空虛,是我蘇家拿錢捐建。太祖皇帝感念此恩,就將這一對翡翠貔貅賜予蘇家,也就是現在的神獸家符。”
“這麼大的一對翡翠,也是無價之寶了,太祖皇帝要是將它賣了,也夠資建中山門了。”
老祖宗啞然失笑:“傻丫頭,堂堂一國之君,整個天下都是他的,如何做得變賣之事?就算肯賣,又有誰敢買呢?”
“是呀,我真是笨呢!”
“經過此事,蘇家就與太祖皇帝搭上了線,蒙受天恩,生意越做越大,太祖皇帝一生重農抑商,唯獨蘇家是個例外。”
“噢,這又是什麼緣故?”
“這個以後再跟你說,總之,我要告訴你,蘇家能有今天,和朝廷的支持脫不了關係。”
老祖宗吩咐餘婆婆拿來文房四寶,說道:“你給寫一紙委任狀,將山塘街的永昌當鋪交給墨兒和琳琅。”
餘婆婆朝著水琳琅使了一個眼色,水琳琅急忙跪地謝恩。
老祖宗故意板起了臉:“你家中是做鏢局生意的,聽說時常也在外麵走動,很是見過一些世麵。我這永昌當鋪,是蘇州城最大的當鋪,一年可以得利兩三萬兩。我也不指望你們能夠掙錢,到了年底算賬,隻要不虧損就行了。”
“是,老祖宗。”
“嗯,起來吧!”
餘婆婆看到老祖宗今日有些反常,和水琳琅說了這麼許多平日沒有說過的話,現在又將自己手裏的產業交給她和小墨兒打理,心知老祖宗已經逐漸接納水琳琅,要她盡心盡力地輔佐小墨兒。
想到當初,太老爺也多虧了老祖宗的輔佐,才能統領大江南北的商業格局,取代當年的沈家,成為大明首富。餘婆婆心中也暗自為水琳琅高興,老祖宗在水琳琅的身上,看到自己當年的影子,一樣的剛烈倔強,一樣的忍辱負重。
餘婆婆寫了一紙委任狀,將永昌當鋪交由小墨兒和水琳琅打理,為期一年,永昌當鋪上下務必配合。接著,老祖宗親自拿了貅符蓋章,卻是“天祿財富”四個秦篆,水琳琅一個也不認識。
“你也在此耽擱不少時間了,本該留你吃飯,但恐墨兒心懸不下,多生憂思,拖累身體。你快到玉春樓去給那癡兒報個平安,也帶個喜訊,省得他心懷耿耿,病就越發難以痊愈了。”
“是,奴婢這就告辭了。”水琳琅朝著老祖宗欠了欠身,餘婆婆將委任狀遞了過去,她又道了聲謝。
“綠眉,送你姨娘到玉春樓。”
綠眉帶著兩個小丫鬟,送了水琳琅出了養天閣,笑道:“少姨娘,你剛才在堂屋當真是好口才,老祖宗最惡子孫耽於聲色,荒廢正經事業,想不到你來府裏沒有多少時日,就已摸透老祖宗的脾性,真是令人刮目相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