蘇芸一早帶著雨桐出來,隻對父母說要到寒山寺給二老祈福,坐上一頂紅花簇頂的暖轎,另有衙門的兩個捕快跟隨。
行了一程,蘇芸掀開窗簾,朝著跟隨的雨桐使了一個眼色。
雨桐會意,掏出幾兩碎銀,交給兩個跟隨的捕快:“這是小姐的一點心意,讓兩位大哥到別處去喝點小酒。”
兩個捕快都是伶俐人,知道蘇芸寒山寺為父母祈福是假,出門隻為私事,又不便他們在場,故此打發他們。但是他們都是下人,主子的事也不敢多問,左右落了一點甜頭,拿了銀子往別處快活去了。
雨桐又吩咐轎夫,將轎抬往桃花塢,到了謝橋,水琳琅等人尚未到達。
蘇芸站在橋上,望著落花流水,心亂如麻,盡管與他已經見過數麵,仍是難免地感到緊張,仿佛是一個初嫁女的心情。
為了今日的見麵,她還特意地打扮一番,頭梳雙花髻,穿著一襲翻紅墜素的褙子,襯著一條流波也似的撒花曳地長裙,腳上一雙大紅杏葉弓鞋。
“雨桐,你幫我看看,橋上風大,我的發髻是不是亂了?”蘇芸緊張地問。
雨桐笑道:“沒亂沒亂,好好的呢!”
過了片刻,隻見叮當屁顛屁顛地跑了過來,行了一禮,說道:“芸姑娘,少姨娘請你移駕,且到酒肆一會。”
蘇芸越發緊張,攜著雨桐的手,隨著叮當來到謝橋酒肆,店裏沒有幾個客人,叮當直接領著他們到了樓上的一個包廂。
包廂坐著小墨兒、水琳琅、南藥師,小墨兒的身後站著永遠麵無表情的張讓。
“芸姐姐,你怎麼來了?”小墨兒並不知曉水琳琅的安排,故此一問。
水琳琅扯著小墨兒:“咱們且到外麵去玩。”
“芸姐姐好不容易出來,咱們陪她坐一坐吧?”
“你是不是不聽我的話?”
小墨兒無奈地歎了口氣:“你就沒有新鮮的說辭嗎?”
水琳琅不由分說,就將小墨兒扯出門外,又朝張讓說道:“張五叔,你也出來吧!”
張讓跟著走了出來,南藥師便要起身,水琳琅急忙將他按到位置之上:“南管家,你坐!”
南藥師莫名其妙:“少姨娘,你這是做什麼?”難不成要讓他和蘇芸孤男寡女,共處一室嗎?
水琳琅此刻還看不出問題的所在,朝著蘇芸使了一個眼色,又對南藥師說:“南管家,你和芸姑娘說一說話,我們就先不打擾了。”
蘇芸扯了一下水琳琅的衣袖,將她拉到一旁:“他沒有來嗎?”
“南管家不是在裏麵坐著呢嗎?”
“什麼南管家,我又不見他。”
水琳琅一怔:“那你要見誰?”
“你竟不知道嗎?”
蘇芸隻道水琳琅已從舒盈春之處,得知她的事情,哪裏料到水琳琅事先並未與舒盈春溝通,隻憑臆測,猜想蘇芸心中之人必是南藥師。
蘇芸一顆芳心仿佛落入深淵,淚水立即充盈眼眶,希望越大,失望越大,掩麵跑下樓去,雨桐急忙跟在身後。
水琳琅一時也是六神無主,愣了半晌,追了上去,但見蘇芸跑到謝橋之上,生怕她會想不開尋短見,施展身手,翻身到了橋上。
“芸姑娘,都是我的不是,你千萬不要想不開呀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