水琳琅將自己的紅包,以及小墨兒的紅包,全部鎖在一隻銅葉鑲邊的沉香勾雲寶匣之中。這匣子,本是小墨兒放置月例的地方,鑰匙本在萱媽媽手裏,萱媽媽去後,就由水琳琅一直保管。
因為小墨兒先前少有機會出門,除了偶爾打賞下人,也沒有花錢的地方,長年累月,竟存了五千多兩的月例。
“小墨兒,從前你是有錢沒地方花,現在雖然出門方便,你也不能隨便揮霍,聽到沒有?”
“反正鑰匙在你那裏,我又取不到錢。”
水琳琅想想也是,又說:“這些錢都是你的,我一分也不會動,你不要疑我貪你的錢。”
“就算你貪了又有什麼關係,咱們家窮得隻剩下錢了。”
“不行,我要跟你說清楚的。”
“你這般豈不顯得生分了嗎?”
“我知你素來不將錢看在眼裏,但是府裏人多口雜,誰知道他們怎麼看,又會怎麼說?”
小墨兒懨懨地趴在窗口:“別人要怎麼看就怎麼看,別人要怎麼說就怎麼說,隻要咱們彼此心裏相知,又有什麼關係?”
水琳琅心知,小墨兒隻是活在自己的心裏,對一切都抱著最美好的幻想,哪裏又會知道,人言可畏,上次就是因此人言,差點就要死在鴛鴦浦了。
水琳琅走到小墨兒的身後,看到窗外一樹梨花飄零,細雨斜風。水琳琅知他在想識晴,怕他又要去找識晴,得知識晴的死訊,又鬧出許多風波。
“小墨兒,咱們下棋好不好?”
“你竟然會下棋?”小墨兒訝然地回頭。
“欸,你這什麼表情,我為什麼就不能會下棋?”
“行,你要下什麼棋,圍棋,象棋,還是跳棋?”
“圍棋我不會,不過象棋我可是高手。”水琳琅神氣地抬起下巴。
小墨兒嫌棄地撇了撇嘴:“是啦,你是酒令高手,又是猜謎高手,現在又是象棋高手。”
水琳琅憤憤不已,都是過去的糗事,他到底要記到什麼時候,動不動就掛在嘴邊,今天她非要一雪前恥不可。
“叮咚,取棋盤來。”
叮咚取出一張竹片拚接的棋盤,棋子都是竹根雕刻,玲瓏小巧,精致非常。
水琳琅:“這一套棋,倒是新奇。”
“這是二哥自己做的,後來送給了我。”
“二少爺竟有如此手藝?”
小墨兒:“二哥以前會做很多東西呢,隻是後來不知為什麼就把手藝放下了。”
擺下棋子,楚河漢界分明,水琳琅躊躇滿誌,正要大殺四方,卻聽小墨兒說:“咱們須要下個彩頭,才有意思。”
“正是,你說,要賭什麼彩頭?”
“倘若你贏了,你就親我一下,倘若我贏了,我就親你一下,你看這樣可好?”
“好個屁!流氓!”水琳琅怒目而視。
叮咚忍俊不禁:“少爺,你倒打的如意算盤。”
“我的賭法不是很公平嗎?”
“左右是你占的便宜,哪有什麼公平?”
小墨兒奇道:“她親我一下,我親她一下,我看公平得很。”
“你是男兒,少姨娘是女子,自然是你占便宜。”
小墨兒更加不解:“為什麼我是男兒,她是女子,就是我占便宜了?”
叮咚倒是說不出一個所以然,但是小墨兒的思想,人類從來就無法理解,約定俗成的理,他也要打破砂鍋問到底,直到對方理屈詞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