水琳琅回到瀲灩山莊,先去四德大院,隻將襲人齋的貨被劫之事,一五一十地告訴馮夫人。
馮夫人首先想到的就是甘夫人,蘇夢枕雖然此番得到天大的好處,但她二房,仍是她的眼中釘,肉中刺。
“豈有之理,瀲灩山莊的貨也敢劫,真是反了天了!”馮夫人將茶台捶得砰砰直響。
“奴婢愚鈍,還請夫人指點,此事該如何處置。”
“琳琅,你覺得此事是何人所為?”
甘、馮兩房相爭已久,水琳琅心知肚明,馮夫人要她將矛頭指向甘夫人,可以名正言順地調查甘夫人,畢竟馮夫人現在是瀲灩山莊名義上的內務當家,職責上仍是壓甘夫人一頭。
但是無憑無據,水琳琅不至於蠢到將汙水潑到甘夫人身上,要是馮夫人借此查到一些什麼,也就罷了,要是不能,馮夫人就將過錯推到她的身上,瀲灩山莊玩的這些伎倆,她看也看會了。
“無憑無據,奴婢不敢妄言。”
“你連懷疑的人也沒有嗎?”
“聽襲人齋的花大腳說,是一群強盜搶了咱們的貨。”
“你剛才說,貨是在吳縣被搶。吳縣也算是大縣,政治清明,素來就沒聽說什麼剪徑之人出現,怎麼可能會有強盜?很明顯,背後是有人主使的。”
“夫人懷疑何人主使?”
馮夫人心想,這丫頭倒是機靈,將問題直接拋給了她,但她自然不能明著將心裏的懷疑說出來,隻道:“我打理瀲灩山莊內務多年,得罪的人不在少數,也難說得很。”
“不如讓奴婢去吳縣走一趟,將此事調查清楚。”
“你一個姑娘家,就不怕嗎?”
水琳琅笑道:“奴婢從小行走江湖,也見過一些場麵,就算與強盜麵對麵,也沒什麼可怕的。”
馮夫人點了點頭:“你有此心,我很欣慰。這樣吧,我叫斜兒陪你一同前往。蘇州地麵的事,他比你熟悉。”
“多謝夫人。”
“你先去吧!”
水琳琅退了下去,馮夫人重新叫丁媽換了盞茶,丁媽伺候馮夫人多年,知她心中所想,不過是向借此鏟除甘夫人。
且不說此番劫貨是不是甘夫人指使,但凡有些蛛絲馬跡,指向甘夫人,她也會趁機發難,抓住尾巴不放,無中生有,顛倒黑白,也不是不可能。
“夫人,奴婢覺得,此時尚不可與大房開火。”
“甘寶羅這麼久都沒有動靜,一直裝聾作啞,我懷疑她在密謀什麼,心裏始終沒底,想著借此試探試探。”
“大夫人覺得不會讓墨哥兒的生意好做,但是墨哥兒剛剛接手生意,也沒幾天,不見任何起色,她不會在這個時候下手。”
馮夫人沉吟半晌:“你說得也對,但如果不是她,又會有誰?”
“或許,真的隻是一群強盜。”
馮夫人搖了搖頭:“不可能,吳縣素來清平,方圓百裏也不見什麼盜賊,府台大人去年還親自送匾嘉獎吳縣的縣令呢!”
“幾個地痞流氓窮昏了頭,起了歹意也是有的。”
“你去跟斜兒說,到了吳縣,先去拜訪衙門的人,要他們一起協助調查。”
“是。”
水琳琅回到麒麟院,就見葛青和賈狐攙扶叮當回來,但見叮當一張臉腫得就像豬頭,不禁暗暗驚奇,莫非又到方圓堂挨了板子了嗎?
但是方圓堂的板子素來打在他的屁股上麵,怎麼會打到臉上去呢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