聽說一壺秋露白兩千兩，水琳琅就不敢再喝了，那種感覺，就像是將真金白銀往嘴裏塞似的，怎麼也下不了口。
舒盈春微微一笑：“酒拿都拿了，不喝完就浪費了。”
“這麼貴的酒，我還真是真是舍不得喝。”
“屋裏還有呢，不差這一點。”舒盈春又給水琳琅斟了一杯，“不論是酒，還是茶，水都是一等一的重要，若是一灣汙水，再香的茶，也會臭的。”
“姐姐說得在理。”
“你現在就相當於小墨兒的水。”舒盈春意味深長地望向她。
“姐姐，什麼意思？”
“傻丫頭，你還不明白嗎？小墨兒就如一塊璞玉，質地上等，但是欠缺雕琢。所謂，玉不琢，不成器。有你這一灣好水，小墨兒才能沏出一杯香茗，釀就一壇美酒。”
“他已經無可救藥了。”
“你不就是他最好的藥嗎？”
“或許，我隻是他的毒藥。”水琳琅想起小墨兒昨晚坐在床前自言自語說的話，“沒有我，他說不定會更好呢？”
“我不能肯定，他會不會更好，但你肯定好不了。”
舒盈春幽幽歎息一聲，站起身來，手中執著一柄紫竹六角紈扇，望著亭外的兩株西府海棠：“琳琅，小墨兒一心在你身上，連我這個局外人都看得明白，你怎麼反倒迷糊了呢！阿硯愛的人是顧小曼，對我隻有愧疚而已，我深知他對我不是愛情，但你知道我為什麼一直不肯死心嗎？”
水琳琅一怔：“自然是因為你深愛著大少爺。”
“這是一點，還有一點，就是我清楚地知道，他是我丈夫，是我的男人。就算他對我不念半點情義，我也要對他抱著幻想，否則，他就真的不屬於我了。”
水琳琅呆了一呆：“姐姐，真的需要這麼卑微嗎？”
“愛一個人，本來就是卑微的。”
“你越卑微，他就越看不到你了。”
舒盈春回頭笑了一笑：“傻妹妹，你不知道男人的眼睛和咱們長得不一樣嗎？越是在他們眼前的東西，他們反倒看不見，所謂一葉障目，就是這個道理。反而你越卑微，就越能在他眼裏，你要滿足一個男人的虛榮，他就自然會更加愛你。”
“哼，這家夥已經很虛榮了，我才不會再給他機會，否則他就越發得意了。”
卻見玳兒急匆匆地趕來稟告：“新人已經從側門抬進來了！”
舒盈春望了水琳琅一眼，見她神色黯然，笑著安慰：“沒什麼的，隻要小墨兒的心在你身上，就算給他一個後宮，又有何妨呢！”
水琳琅想起小墨兒昨晚說，他是準備移情別戀的，就算現在的心在他的身上，難保以後到了別人的身上，他是一個超級無敵的戀臀狂，萬一要是唐家小姐的屁股
水琳琅不禁漲紅了臉，靠，她到底在想什麼，怎麼思維也被小墨兒傳染過去了，簡直猥瑣到了極點。
舒盈春之所以可以這麼坦然，並不是因為她的心胸開闊，隻是情況與水琳琅不同。因為，從一開始，舒盈春就知道蘇硯的心不在她的身上，而水琳琅的情況正好與之相反。
在感情上，舒盈春就如一個家徒四壁的人，她自然不怕再失去什麼，因為已經沒有什麼東西可以失去。但是水琳琅就像一個萬貫家財的財主，家裏的金山銀山忽然要給了別人，她說什麼都不願意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