水琳琅就在濯香苑過了一夜,次日一早,就差玳兒前去西洲打探消息。
玳兒回來隻說,小墨兒不在房裏。
“他自然不在自己房裏,你去扶蘇水榭打探了沒有?”水琳琅想到小墨兒昨晚和別的女人洞房,心裏就是酸溜溜的,原來她遠沒有自己想象的那麼大度。
“小的去過扶蘇水榭,據說墨少爺昨晚沒在扶蘇水榭安歇。”
水琳琅一怔:“你說的可是真的?”
“小的還聽說,新來的唐少姨娘,現在就連蓋頭都沒揭呢,從昨天到現在,滴水未進,早上起來都暈倒了。”
水琳琅知道當地的風俗,新娘的蓋頭一定要由新郎來揭,旁人動也動不得,隻要遮著蓋頭,就等於新郎還沒有承認你的身份,自然也就不能享受新郎家的一飲一啄,隻有空腹等候。
“小墨兒到底會去哪兒呢?”水琳琅望向舒盈春。
舒盈春笑道:“你才是他的娘子,你倒來問我。”
同樣身為女人,水琳琅此刻倒覺得唐小鈺可憐,要是換成了她,她才不會傻傻地等候新郎來揭蓋頭呢,饑腸轆轆的時候,哪裏管得了什麼禮儀?
心想,這位唐小鈺未免也太老實了吧!
水琳琅立即帶著玳兒前往麒麟院,果然,小墨兒一早就來尋找因絮。
因絮見了水琳琅,急忙上前行禮:“見過少夫人。”
水琳琅望著坐在桌前喝酒的小墨兒,氣又不打一處來,要知,他就是因為喝醉了酒,才對因絮做出那等禽獸不如的事,現在還有臉到她屋裏來。
“一大早的,你喝什麼酒呀?”
“借酒消愁。”
“你一個小屁孩兒,能有多大的愁呀?”水琳琅最看不慣他裝深沉的模樣。
“哼,你這個愚蠢的女人,又怎麼會知道我的心事?”
“你罵誰愚蠢呢?!”
“就你愚蠢,我昨晚等了你一個晚上,你都不回來!”小墨兒不禁漲紅了眼,衝著水琳琅大吼。
水琳琅見他如此,按下了一口氣,說道:“你不是有新娘子了嗎?等我幹嘛?”
“我也不知道,我究竟為什麼要等你,隻是覺得,我必然是要等你回來的。小鈺姐姐身邊的佩姨,還有屠媽媽,她們都要我到扶蘇水榭睡覺。但我忽然覺得,我這麼做又對不起你。”
水琳琅冷笑:“那你和叮咚睡覺的時候,怎麼不覺得對不起我?”但見因絮在場,他和因絮的事就沒有說出來。
“我都說了,我是忽然覺得,以前又不覺得。”
“嗬,你什麼事情都忽然覺得,你這‘忽然’是不是來得有些晚了?”
“亡羊補牢,為時未晚,隻要你跟我認個錯,過去的事我就不追究了。”
水琳琅瞪大眼睛:“喂,你有沒有搞錯,昨天你還求我原諒呢,今天怎麼反倒成了我的錯了?”她真服了這家夥,心思怎麼可以說變就變。
“本來就是你的錯嘛,誰叫你讓我獨守空房,你不覺得你很殘忍嗎?”
“你也知道獨守空房很殘忍呀,你在洞房花燭之夜,將你的新娘子丟在空房,是不是更加殘忍?”
“那你要我怎麼辦嘛,我就一個人,已經被你睡了,難道還要被她睡嗎?我是一個有節操的人,這種事情斷斷是不行的!”小墨兒嚴肅地說。
“你現在不知道怎麼了,早幹嘛去了?”
小墨兒當初隻想和水琳琅慪氣,根本沒有考慮這麼長遠,直到洞房花燭到了眼前,這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,他的本意隻想水琳琅向他服個軟而已,並沒想過要另一個女人走進他的生活。